“行了,媽,你別說了!”秦暮堯見狀心疼不已,竟然不顧自己受傷的手,直接起身阻止秦夫人。
沈柏寧在一旁慌亂道:“表哥,表哥,你悠著點,你還在吊水呢,快躺回去,你看,都回血了!”
秦夫人見狀也顧不上安言了,連忙轉身去看秦暮堯,一臉緊張道:“你這孩子,這是鬧騰什麼呢!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值得嗎?人家可不領情,我看你呀,就是太傻了!”
秦夫人說著,眼淚都快下來了,自己從小精心培養疼愛的兒子,卻被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傷害成這個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秦暮堯抿唇不語,眼睛卻依然盯著安言,那銳利的目光彷彿要洞穿安言的心,將她的偽裝一層一層地剝離。
安言的心中痛苦不已,可是如果繼續留下來,只會讓秦暮堯再為她受傷。
她咬了咬唇角,狠心道:“秦暮堯,今天當著你家人的面我再說一遍,我們已經結束了,所以你不要再來糾纏我,我的事情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從此之後,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希望你記住!”
“安安……”
秦暮堯的聲音苦澀,安言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心裡頭像是被壓著一塊石頭,沉悶得讓她難受,安言走出醫院大門,坐在外面的小花園裡吹風。
寒冬已至,花園裡已經開始敗落,就連那火紅的楓葉都因為嚴寒而沒有精神了,她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雙手捂住了乾澀的眼睛,滾燙的淚水從指縫滑落下來,灼痛了她的心。
一陣寒風吹過,她忍不住瑟瑟發抖,刺骨的冰冷鑽進了她的身體裡,讓她連心臟都像是要被凍壞一般。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放下了手,慢慢恢復平靜,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後悔,也不能後悔,除了咬緊牙關勇往直前,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病房裡,秦夫人問明情況,又把安言罵了一頓,然後苦口婆心地對秦暮堯說道:“暮堯,算媽求你了,以後再也別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了,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那麼好。”
“媽,請你別這樣說她,我知道,她一定有苦衷。”秦暮堯絕不相信安言會對他這麼絕情,不然剛才她就不會跑過來看他了。
秦夫人氣得站起身,“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是想氣死我嗎?你受傷的事我都沒敢跟你爸說,要是被他知道,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是啊,哥,你就聽媽媽的話吧,再說安言不是已經跟你說分手了嗎,你又何必再理她?”那次見到安言又搬進顧以恆家,秦欣然就已經對她失望透頂,剛才又聽她對哥哥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她心裡僅存的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完全跟秦夫人站在了同一條陣線。
“我說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都不用為我操心。我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免得爸爸知道擔心。”秦暮堯原本受了傷就疲憊不堪,現在又聽到秦夫人她們喋喋不休說安言的不是,心裡更加煩躁。
沈柏寧見狀,忙勸道:“舅媽,要不你跟欣然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照顧表哥。”
秦欣然看一眼沈柏寧的手,“表哥,還是我留下吧,你的手還沒好,都需要人照顧。”
“我沒事了,再說還有護士呢,也不用我幫什麼忙。你要是不回家,舅舅肯定會多想。”沈柏寧很清楚這個時候秦暮堯絕對不想讓家裡人留下。
秦欣然想想也對,“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秦夫人和秦欣然走了,病房裡安靜下來,秦暮堯又閉上眼睛,俊秀的眉微微蹙起,神色黯然。
沈柏寧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安靜,就輕聲說道:“表哥,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抽一支菸。”
秦暮堯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
沈柏寧走到陽臺,看著窗外濃黑的夜色,心裡很不是滋味。
真沒想到,如今他們兩兄弟都為了女人傷情,他是還沒有開始體會愛情的滋味,就被殘酷的命運扼殺,而秦暮堯,經受了那麼多年痛苦的相思,非但沒能跟心愛的女人攜手進入婚禮的殿堂,還被她拋棄了。
深深吸了一口煙,沈柏寧低下頭,目光落在樓下花園裡一個小小的身影上,心絃微動。
那不是安言嗎?如此寒夜,她為何要坐在那裡吹冷風?
難道,真如秦暮堯所說,她其實是有苦衷的,才會在靜夜之中,面對著清冷的花園,黯然神傷?
要不要去告訴表哥?這個念頭剛起,又被沈柏寧否決了。
還是不要了,他現在受傷,身體不適,要是知道安言獨自一人坐在樓下,一定會拔了針管衝下去。
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這個決定,讓秦暮堯和安言錯失了一個有可能和好的機會,以至於後來發生了一件更加嚴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