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傻柱要走,閆阜貴眼珠一轉急忙追了上來,滿臉賠笑對傻柱道:「別走啊何老闆,哎,解成兩口子也想跟著你做生意,你看能不能……」
「不能,我這都是假的閆大爺,您可千萬別信!」傻柱一本正經道,「現在站您面前這人都是假的,真人還在院兒裡站著呢,不信您回頭看看!」
閆阜貴被說得有些懵,真回頭看了眼,但立刻反應過來,笑罵著追出院門:「好你個傻柱,把我都說懵了!」
剛追出來,就看到傻柱看著門口掛著的白幡發愣。
「門頭幡!」閆阜貴臉色頓時一變,「這誰掛的?」
老京城人有講究,院兒裡誰家人走了,就在大院門口掛個白布幡,又叫門頭幡。這幡的作用有二,一是通知院裡的街坊來幫忙辦白事,二是讓外面的人知道這院兒裡死了人。
幡上一般都寫著名字,傻柱湊近看了看,忍不住嘆了口氣。
「誰?」閆阜貴問道。
「易大爺掛的。」傻柱臉色沉重,嘆了口氣,「易大媽到底是沒挺過這個年……」
閆阜貴愣了半響,神色突然變得無比蕭索。
「前兒個我和你賈大媽一起去看她,人還說說笑笑呢,這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他的語氣說不上是沮喪還是難過,「唉,我還跟她說今年他家的對聯兒,我什麼也不收……」
傻柱道:「您是一大爺,易大爺還要照看孩子,易大媽的後事,您得張羅著。」
閆阜貴緩緩點頭:「我來張羅,你也得招呼著出力氣。各家各戶都出一個人幫忙……」
說到這兒閆阜貴頓了頓,道:「援朝兩口子有日子沒回來了,他們是不是不跟咱院兒裡住了?」
傻柱道:「文慧倒是分了一套兩層小樓,在她爸媽家隔壁,但好像才收拾利索,還沒搬呢。他們兩口子加上小當,現在都住在他老丈人家,沒事兒,我待會兒打一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
「要不就算了,別麻煩人家了。」閆阜貴道,「人家現在是公司總經理,我聽說文慧都配警衛員了,人家兩口子今非昔比,怕是也沒時間來……」
傻柱切了一聲擺擺手道:「你放心,他要是不來,他就不是蘇援朝了!人家根本不是忘本的人!你別管了,我招呼他!走吧,咱先去看看易大爺……唉,老頭兒也是可憐,老了老了家裡弄一小孩兒,爸爸媽媽沒叫幾天呢,一大媽又沒了。這孩子這麼小,以後可怎麼辦呀……」
蘇乙這兩年的確很忙,自去年他接管紅星軋鋼廠後,這兩年他陸續把第一、第二軋鋼廠整合在一起,最近正和石景山鋼鐵廠談合併的事情。上面很看重他在紅星軋鋼廠搞的「紅星改革模板」,有意讓蘇乙繼續主持合併後新公司的全面工作。
忙碌而充實的生活其實早就偏離了蘇乙最初做底層鹹魚的夢想,但這麼多年來,他反倒樂在其中。
他願意做一些事情,他喜歡站在風口浪尖。替這個國家去抓住一些機遇,繞開一些陷阱彎路。
現在是鋼鐵,將來會是網際網路、晶片……
他想要看到自己改變後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一輩子很長,他有的是時間在這張白紙上好好畫一幅鴻篇鉅製。
當然,就算要做天大的事情,生活日常中也依然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他的人生依然是家庭、朋友和工作,三位一體。
昨晚他沒有回家,他給文慧打電話謊稱自己要去外地出差,其實是和陸勝利、張定邦、張安萍和於文海四人去下葬陶春曉。
儘管陶春曉生前和文慧一直不太對付,這些年也不怎麼聯絡了,但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文慧生產在即,蘇乙怕她傷神,沒敢告訴她真相。
陶春曉死了。
那個嚷嚷著要跟蘇乙學武功的姑娘死在了邊境密林中,死在了追擊「鳳凰」的路上。
「鳳凰」是一個敵特頭目的代號,陶春曉和她背後的單位追緝這個敵特十多年了,之前棒梗事件中的那個張波就是鳳凰的手下。
除此之外,鳳凰也是殺死陶春曉哥哥的兇手。
當年陶春曉的哥哥在追捕鳳凰的時候,彈盡糧絕之時孤身深入敵巢,結果被鳳凰從背後偷襲割喉,慘死當場。
陶春曉和她哥哥的感情非常好,這件事情讓她備受打擊,一直耿耿於懷,這也是她之前想要纏著蘇乙學武功的原因——她想要親手替哥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