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乙的悲壯,讓每個人都心生震撼,也各個都敬重他的無畏勇氣。
對於修行人來說,死也有不同程度的死法。
蘇乙若是死於肉身枯萎,風叔他們一定會渡蘇乙去投胎轉世;但蘇乙若是去對付攝青,攝青一定會讓蘇乙魂飛魄散。
對於一個拼著魂飛魄散也不願苟延殘喘的勇士,誰人能不敬佩?
「好!」風叔眼眶微紅,拍著蘇乙的肩膀,聲音微顫大聲道,「茅山有你這樣的傳人,歷代祖師都會感到驕傲!火土,師哥尊重你的選擇!」
他心底卻暗暗發誓,一定要竭力保住蘇乙魂魄,不讓這樣的好師弟落個魂飛魄散的悽慘下場。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黃施主宅心仁厚,得天護佑,未嘗不能轉危為安,莫要放棄希望。」聖一雙掌合十道。
其餘人雖然都不說話,但都對蘇乙露出或是鼓舞,或是安慰的神色來。
蘇乙澹澹一笑,轉移話題道:「各位,我透過扶乩追蹤法,已找到了那屍魔人頭的確切位置。」
說著他憑空一掌拍出,開啟了燈的開關,然後轉身走向香桉,攤開早放在上面的地圖。
地圖上用毛筆畫出一個線路來。線路的正是這靈渡寺,終點,卻是和合石墳場。
「合和石?」風叔一挑眉,「火土,上次你就提過合和石,這些時日,我們用盡各種辦法,把合和石翻了個底朝天,尤其是和合石公墓裡,我們仔細查驗過了,沒有什麼異常之地。」
這點蘇乙也知道,風叔他們二十多個人重點的就是港島各大墳場,但均一無所獲。
不過蘇乙卻不認為自己的扶乩追蹤法錯了。
「這攝青就在港島,但這麼多高手找了它這麼多天卻連一點皮毛都摸不到,可見它很懂得怎麼隱藏自己。」蘇乙道,「所以它在合和石還是在其他地方,你們重點找還是走馬觀花,其實差別不大,重要的是它一定藏在你們思維的盲區。」
「黃師傅說得有道理。」胡義東道,「咱們什麼辦法都用了,按理來說,只要它還在港島,就不可能找不到它,但偏偏咱們就是沒找到。所以它藏在哪兒都不奇怪,反倒是合和石還挺正常——咱們最早不就猜它在合和石嗎?」
「那咱們就再走一遍!」風叔道,「我召集其他人,咱們直接去合和石。」
「風哥,不忙。」蘇乙卻阻止了風叔。
他道:「合和石什麼時候都能去,不過在去之前,我想大家先跟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風叔問道。
「怪談協會。」蘇乙道,「之前我得到怪談協會那些借屍還魂者一百多人的名單,我拜託華仔組織了一場晚宴,賓客就是這些傢伙。」
眾人面面相覷。
蘇乙知道他們想什麼,進一步解釋道:「各位,透過屍魔的事情,咱們其實可以斷定這怪談協會和攝青一定有關係。但攝青為什麼要搞出這麼一個組織來?為什麼他還和黃父合流?這其中的原因非常值得我們深究。」….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現在連攝青到底想做什麼都不知道,貿然找上門去,真的是一件好事嗎?」蘇乙環顧一週,「我知道大家都想著擒賊擒王,直搗黃龍,但多瞭解一些攝青的情況,沒什麼壞處吧?」
桑信沉吟道:「黃老弟,你說的倒也沒什麼錯,不過這些借屍還魂苟延殘喘的傢伙,真的能給咱們提供有用的訊息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蘇乙道,「我們可以透過他們在怪談協會中的任務,分析出這個協會存在的目的,從而進一步推測攝青為什麼搞出這麼一個組織來。之前大家之所以懶得他們,是因為就算找到這些傢伙,也找不出攝
青的蹤跡。」
「但現在咱們已經可以透過屍魔這條線去追蹤攝青,何不再多耗費一點精力和時間,去搞清楚攝青到底要做什麼呢?」蘇乙攤手環顧,「這些人我都聚齊了,咱們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出手震懾一番,讓他們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這麼做,其實也可以順便解決掉怪談協會這個毒瘤,一舉兩得。」
「我覺得可以去做。」黎叔道,「火土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何妨一去?」
「火土,你覺得華仔能約到他們嗎?」風叔問道,「這些傢伙女幹詐狡猾,未必肯乖乖赴約。」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我讓華仔在邀請函上做了怪談協會的標識。」蘇乙笑了笑。
他之前從邁克和俞惠琪這兩個傢伙那裡拷問出了怪談協會的資訊,知道這個協會的標識是怎樣的。
「黃父是這個協會的組織者和關鍵人物,黃父死掉的訊息,這個組織未必清楚。」蘇乙道,「我知道這怪談協會雖然表面鬆散,但其實裡面的成員都受到極大約束和威懾,所以我讓華仔發出這樣的邀請函,這些傢伙就算有疑慮,只怕出於忌憚,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也不得不赴會。」
「你這麼想……是不是有些牽強?」風叔皺眉,「你這想法必須是假定黃父死後,攝青也沒聯絡他們,這些傢伙都成了斷線風箏的情況下才能成立。如果在黃父被滅後,攝青和它們都聯絡過,或者它們又另有組織者,那你這場晚宴也許根本邀請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