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正常,京城裡的官宦人家也多有這種事,只是這個蘇家做的...呃...稍微有點太過了!到時候稍微敲打一下也就罷了!”左弘文隱晦的說道。
便是左家,名下也有隱戶的,左弘文生怕顧瑾不管不顧的上摺子給皇上,讓朝廷追查隱戶,那可真是要得罪一大票人了。
左弘文以為顧瑾在意的只是隱戶,實際上顧瑾想的是士紳不納糧帶來的弊端。
如此富了官紳,窮了朝廷的政策實乃亡國之本!
官紳越來越富,朝廷越來越缺銀子,稅收越來越高,老百姓只會漸漸生活不下去,最後唯一的出路便是造反了。
左弘文不知道顧瑾在想這些,若他知道顧瑾在考慮這些,左弘文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朝廷是皇上的朝廷,但是某種角度來說,朝廷也是士紳的朝廷,顧瑾要敢說出讓士紳納糧這句話,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顧瑾活活噴死,到時候顧瑾可就是整個朝廷的公敵,甚至是整個上層社會的公敵。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找人聊天,原本一個時辰的路,顧瑾三個足足走了一下午,到了府城時天色已經快要黑了,他們要是再晚一點,城門都要關了。
三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住下後趁著店小二來房裡送水,顧瑾又塞了二十大錢給店小二,向他打聽前些天被打的那個人住在哪裡。
客棧的小二一般都是訊息靈通之人,城裡的事少有他們不清楚的,顧瑾又使了些錢,顧瑾一問那小二便說了。
“在柏楊衚衕了,進了衚衕後第二家,朱漆大門的那個就是了!”店小二很乾脆的回答。
“你可知道那人為何被打?”顧瑾又問。
店小二笑了笑,但是抿著嘴不說話。
顧瑾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大錢遞到店小二手中,店小二知道說多了可能會惹禍,但卻圖那大錢,於是便看了看顧瑾的房門口,確定沒人,這才說了。
“要說這個鄭秀才也實在是可憐,他學問不錯,去年中了秀才,眼瞧著再過三年一個舉人也是穩穩的。
可誰知蘇家大爺不知怎的竟看上了鄭秀才的媳婦,使了個婆子去說要買繡品,誆了那鄭家娘子去了蘇家,然後就把人家媳婦留在了家裡給霸佔了。
鄭秀才去討要,結果被蘇家大爺命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據說人打的跟血葫蘆似的,打定了主意想要鄭秀才的命一般。雖然鄭秀才被他老爹救了回去,但聽說已經離死不遠了,鄭家老爹也只此一子,若是兒子沒了,鄭家老爹怕也是活不成了!”
店小二嘆息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憐憫,但再可憐又能如何呢?滿城的人哪個不是敢怒不敢言?
“客官您打聽這個做什麼?要小的說,雖然這事的確是讓人來氣,但您可莫要去幫那鄭家。蘇家放出話來了,誰敢幫鄭家,便是和蘇家作對,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城裡的大夫沒有一個敢去鄭家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