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君。
從他們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鐘山在他的記憶之中毫無疑問是個深刻的地方,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紀念。
或許從重明郡之後,那個太子陸槐就已經死了。
愛美人不愛江山,寧無猜沒法去評說他是對還是錯,而眼前這一幕不得不說更是一場悲劇。
奪權,投毒,弒兄,篡父……這一幕幕奪權大戲竟然只源於兩個孩子對父愛的缺憾和渴求。
寧無猜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幸福的人,童年會治癒他的一生。
“手段?”
陸槐望著他,目光毫無波動:“我之所以對玉致的態度和你們不同,是因為她的母后,玉妃,是我酒醉後闖下的荒唐事,我對她有愧……而你們母妃,陳妃與萍妃卻是用盡了計謀與手段,她們追求的地位我給她們了,我本就不愛她們,所以不虧欠她們什麼。”
“可以說我虧欠了你父愛,但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並非是我一手造成的。”
陸槐凝望著他:“世間孤兒甚多,無父無母者不計其數,然而有人可以行正道,有人卻行差踏錯,這是個人的性格和後天環境所造就。”
“說到底,你從你母妃那裡學來的只有怨憤和狠毒。”
“胡說!”
陸山君狠狠盯著他:“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陸槐緩緩闔眸,疲憊的揮了揮手:“來人,將這逆子給我壓下去,還有左相蔡元常,拿下,擇日問斬!”
塵埃落定。
寧無猜望著蔡元常那張平靜的面龐,緩緩垂下劍刃,雖然沒有手刃蔡元常,但眼下這個結局也算是給了那些被蔡元常害死的人一個交代……
四周禁軍緩緩站起身來,向著蔡元常走去。
然而蔡元常卻仿若無視一般,袖袍在風中翩翩飛舞,靜靜地站在原地。
“呼……”
一陣微風乍起,隨著蔡元常面前黑氣繚繞的捲起,四周的禁軍頓時被猛然掀飛,慘叫著被甩向四周。
黑氣飄蕩著逸散出來,形成了數道巨尾抽回,在蔡元常面前靜靜搖曳著。
“咯咯咯,還真是狼狽呢……”
黑袍拖曳在地面上,黑色的狐尾婀娜擺動,露出一張嫵媚精緻的面龐,媚眼如絲的望著蔡元常:“需要,我出手幫你麼?”
蔡元常看向她,嚴肅的臉上仍舊平靜無比:“條件。”
那女子笑眯眯的望著他,伸手輕輕的點在了蔡元常的胸口:“自然是,你那無窮無盡的貪婪了,還有什麼是比這種人性的原罪更能讓人沉醉的呢?”
“可以。”
蔡元常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陸槐的方向,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抬起手來,指向陸紅袖:“殺了她。”
長風湧動,浮蕩開陸紅袖臉頰兩側垂落的青絲。
在陸紅袖圓睜的桃花眸中,眸光如秋水般顫動,倒映著萬千捲動著黑氣鬃毛的狐尾,迅速迫近。
“你的請求,妾身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