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九鼎一聲令下,牆根處的陰影處突兀地走出了幾個人影,個個穿一身暗色勁衣,動作利索,身手矯捷。
一個起躍一個飛撲,很快,這些人就找出了暗地裡的眼,將還瞧著吳府的人掐了回來,一提一扔,朝吳府院子的空地扔去。
王蟬幾人原就在臺階處,只被人扯了幾下。
“我自個兒來,自個兒來……”花媒婆以手抵臉,一雙眼透過花帕子瞧人。
只見這些人腰間掛著刀,面上蒙著個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鬼面具,露出後頭的眼睛也像兩骷髏洞。
她怕得不行,不禁懊惱自己方才不夠機靈利索,竟沒跟著人群跑了。
有一個勁衣人瞧著王伯元,眉頭一皺,神情不耐。
人在王伯元面前停了停,思量著,是動手將人提進吳宅,還是用腳踢出去更方便些。
“你敢動我爹!”王蟬立馬站前頭,氣勢洶洶地瞪人。
來人頓了頓,也不知是小姑娘眼睛裡簇著火,又或是不忍生離人父女親緣,面具下,那一雙丹鳳眼盯著王蟬瞧了片刻,到底是走開了。
花媒婆鬆了口氣,挨近王蟬,心有餘悸道。
“剛那人真兇,我真怕他踢了咱秀才公,回頭再給秀才公病上加傷了……嘖嘖,好好一小哥,打後背瞧去,人模狗樣的,怎麼盡幹這些狗腿子的事兒。”
話語一轉,她稱讚王蟬。
“還是咱阿蟬威風。”
王蟬仗人勢,瞧著人背影還哼了一聲。
“怕他作甚,咱這除了千金哥,還有一諾哥,人多著呢,衝上去動嘴,咬也能把他咬死了!”
史千金、史一諾:……
他嗎?
指望他們嗎?
兩人瞧了瞧對方,又往其他人身上瞧去,一時間,有淡淡的忐忑浮上心頭。
為啥指望著他們?不該指望著王姑娘嗎?
怎麼覺得,眼下這情況有些不妙?
王蟬不知道自己只一句話,就撩撥得人心惶惶,她盯著這些勁衣人瞧。
待門落了鎖,那些人往旁邊一退,立在樹影和牆下,面上的面具有浮光一閃而過,不細看,倒是沒發現那兒有人,幾乎連鼻息都淺淺。
王蟬忍不住蹙了眉。
[躡影藏形]
她能感覺到,雖然炁場稀薄,卻如點石成金,畫地為牢的法術,上頭繪著道躡影藏形的術法。
喜堂上,吳九鼎揹著手走了下來。
他身得高大健壯,面容也粗獷,還有一個大蒜鼻,鼻下留著圓形胡。
黑黑的鬍子圍了一圈,將那一口帶些膛紫的嘴唇襯托得特別顯眼。
王蟬暫時收回了看牆角的目光,朝吳九鼎瞧去。
上下打量,心中哼氣,吹毛求疵,對他的面相挑剔了又挑剔。
鼻頭成蒜,鼻孔呈三角,重財又沒財。
這滿院子的富貴,也不知道是使了啥法子得的,面憨心刁的主兒,瞧著就不是好人!
吳九鼎心情不錯,在棺槨前一步遠才停了腳步。
“看來,連天都瞧你這邪物不順眼。”
“鬼炁陰森,處處障目,處處鬼打牆……我還擔心是我府宅出了七曜之陣,不得仙人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