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光九年五月,晏清洵回鄉省親。
東宮書房內,得知訊息的小二,不禁控訴道:“父親!”
太子道:“不必多言!你可知科舉之法斷了門閥絕路!一旦孤敢上奏,現有的大好局面,頃刻間便化為烏有!說不準連儲君之位都會被群臣,起而廢止!大燕門閥根深蒂固,也絕不會相助我們!”
“女兒明白父親的顧慮。但父親如今勢力多是來自徐太師與前朝歸附,咱們始終還是要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
聶棣諷道:“女公子此言差矣!徐太師實乃殿下岳父,對東宮忠心耿耿啊。不說先前為對付秦王,引得朝野沸騰,全靠徐太師竭力輔助。女公子此言得多讓功臣寒心吶?”
小二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儒雅書生,她如果沒記錯,一月前在參加過葉夫人賞花宴的回宮途中,她曾親眼見到此人與南鈺談笑風生,如今換了個身份就想瞞過所有人,做夢!
小二不理會聶棣,只對太子道:“父親明察!女兒並非存心質疑太師忠心,只是,他必然會先擇族中子弟入朝為官......”
“依照你的意思,本宮忠心輔佐殿下這麼多年、是曾言即刻告老還鄉亦無二話、建下諸多功勞的父親,連舉薦族中幾個子弟為官都不行?若真是這樣,只怕人人都要像傅家一樣投靠秦王門下!”
小二話還沒說完,便被氣勢洶洶趕來的徐側妃打斷。
“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門閥與寒門......”
“好了,二姑娘不必解釋,本宮相信你。”
嘴上這樣說,誰會信她相信自己。小二求助地看向太子,希望他能做出一個態度:“父親......”
“你操勞數月也累了,先回去歇著吧。你為東宮殫精竭慮,孤與你母妃都記者呢,哪會往心裡去?”
小二氣得牙癢,只好道:“......女兒告退。”
一場討論不歡而散,小二氣得心口疼。
“女公子留步。”
小二神色不善地看著聶棣匆匆追來,心裡恨不得將這白面書生剮了!
聶棣笑笑:“大家同為殿下效力,您何必這般針對在下?”
“呵!只怕你口中的殿下,不是我父親!”
聶棣聞言神色微僵,很快恢復如常,道:“在下初至東宮,確實因好勝之心犯了些錯誤。但在下若是細作,又如何能讓秦王落得那般境地?”
小二冷笑,正因順利,才讓她更加確定這個聶棣是細作!
“一時勢弱又如何?南鈺威信大到那些將領兵卒不認虎符只認他!大燕的鎮守士官還沒被攆走呢!我不管你想耍什麼把戲,敢給姑奶奶我穿小鞋,我早晚把你挫骨揚灰!”
聶棣道:“在下的鬼把戲不正是女公子?”
這下換成小二臉色微僵了:“你什麼意思?”
聶棣附耳低語道:“晏清洵回鄉辦事,萬里之遙,再快也要數月功夫。沒了他在東宮與你之間斡旋,你猜,我能不能在這短短時日內,讓你眾叛親離?”
小二聽在腦中,只覺“嗡”的一聲,耳鳴不止!
原來如此!
小二踹了聶棣一腳,疾步跳開。她想告訴東宮的人,可這裡除了傅梓情,無人會信!
“你少猖狂!我早晚把你狐狸尾巴揪出來!”
聶棣退後施禮,舉手投足盡顯名士風範,比起氣極跳腳的惡女小二,強上不知幾倍。
聶棣道:“女公子保重。東宮的好日子確實到了,你的好日子也確實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