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跟著跳了下來,劉中逵急道,“姑奶奶,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你要是出了啥事,我們怎麼嚮明姨交代!”
謝遙道,“來了就別廢話。”
劉中元檢視了一下四周,四周漆黑,月色映著,勉強能視物,他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正在找。”
謝遙低頭看去,腳下正踩著野草,她拉開火摺子,湊近一看,中間的一叢上半部分已全都枯黃,死亡之氣正往下蔓延,到達了根莖,而兩側倒是翠綠蔥蔥,長勢喜人。
“你們誰脫件衣服,把這塊泥挖出來,我要帶回去。”
劉中逵一邊飛快的脫衣服一邊問道,“為什麼?要這破泥做什麼?”
劉中元道,“你懷疑什麼?”
謝遙道,“我懷疑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謀殺案。”她一瞥,看見劉中逵要用手去刨,急忙制止道,“別用手!用匕首之類的。”
劉中逵點點頭,掏出了隨身的匕首。
回到家中已是三更天,姨母給她留了門,三人窩在柴房裡,謝遙找了個盆,將帶回來的土用水反覆沖洗,然後六隻眼睛都盯著那一盆水,謝遙找了一塊乾淨的紗布,仔細過濾,然後蓋上,道,“明天一早你們過來的時候,買些硫磺粉來。”
“回去吧,快四更天了,明天還要去縣衙。”
劉家兄弟走了,謝遙忙了一天,匆匆忙忙洗了個澡,也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劉家兄弟就來了,謝遙剛換好捕快服,見他二人,問道,“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劉中逵拋給她,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三人進了柴房,取出那一盆水,謝遙倒了兩包硫磺粉進去,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一盆水。
之間原本略有些黃的水,上浮著細小的水珠,水珠越浮越多,水也漸漸的變了顏色,不多時,就完全變成了一盆發紅的水。
劉家兄弟震驚的看著她,等她解釋。
謝遙道,“昨日帶回來的土裡,含有大量的明梟,是從二樓倒下來的,混在了泥土裡,找這一試,就試出來了。”
“明梟?你的意思是說……”
謝遙點點頭,“沒錯,酒樓掌櫃的真正死因,是服用過量明梟致死的,砒霜只是障眼法,這樣一來一切就能說通了,酒樓掌櫃的茶壺裡被人事先灌入大量明梟,掌櫃的上樓喝了茶,明梟毒發之時,又被人灌下了砒霜,砒霜剛要發作,人就死了,所以師傅驗屍的時候才沒看出來端倪。”
劉中逵道,“那如果掌櫃的上樓並不喝茶呢?”
“不!他肯定會喝,那日的早飯定然做的不好吃,或者極鹹……”
劉中元猛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早飯有人動了手腳?”
謝遙站起身,將帽子戴好,道,“不止動了手腳,這個動手腳的人,對掌櫃的日常頗為熟悉,知道他喜歡喝茶。”
劉中逵點點頭,附和道,“確實,那日去時,瞧見他屋內有六七罐好茶葉,而且有兩罐都開了封,平日裡定是喜歡喝茶得很。”
三人正說著話,一個面板略黑,身形還算纖細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來,見到他二人,含笑道,“中元中逵來了,早飯吃了嗎?姨煮了粥和鹹菜。”
劉中元道,“不了明姨,我們還有急事趕著去縣衙,回頭有空再來嚐嚐姨的手藝。”
謝遙趕忙拿上佩刀,邊跑邊道,“姨我先走了,晚飯別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