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常,燻一些安神香可以促進睡眠,也無傷大雅。
可現在石太夫人正在暈厥中,這個香就有些不太適宜了。
而且暈厥的人最重要的便是要通風透氣,屋內的安神香久久不能散去,也就證明屋內氣流不暢,對石太夫人更是不利。
“杜嬤嬤,趕緊開窗透個氣吧!這屋裡燻著香,還坐了這麼些人,並不利於祖母的甦醒。”見杜嬤嬤一直帶著人替石太夫人揉捏著虎口,石錦繡就小聲地提醒著。
“這種天氣開個窗?”杜嬤嬤就有些猶疑地看向了石錦繡,那豈不會把人凍到。
石錦繡一眼就看明白了杜嬤嬤的擔憂。
“只要蓋好了被子,祖母不會受涼的,反倒是現在這個樣子,比較容易呼吸不暢。”石錦繡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因為她並不打算讓外間的人聽到,“光揉虎口穴也是無用的,您得刺激祖母的神庭、上星、囟會、前頂、後頂、百會、腦空等穴位,並用針刀放血,才能幫她把火洩下來,不然的話,急火攻心很是兇險。”
杜嬤嬤是石太夫人從孃家帶來的人,跟在石太夫人身邊多年,自是十分擔憂石太夫人的安危。
外間人的爭論她不是沒聽到,可她一個做奴僕的,實在是沒有資格在主子跟前指手畫腳,也就只能替石太夫人乾著急。
聽著石錦繡剛才說的話,她也沒有太多的猶豫,趕緊讓人去開了窗。
“只是五姑娘剛才說的那幾個穴位在哪裡?這針刀放血又要如何放?”杜嬤嬤就問起了石錦繡。
石錦繡就指了石太夫人的相應穴位,卻看得杜嬤嬤很是心驚,因為這些穴位都在石太夫人的頭顱之上。
“五姑娘,您若不出手,但凡太夫人有點什麼,也怪不到您的頭上,可若您出了手,而太夫人有了什麼,那您可就脫不開干係了……這其中的厲害,您可曾想過?”見石錦繡從腰間取出了一包銀針,杜嬤嬤就攔了石錦繡道。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出手救了太夫人,外面的那些人不會感激她,可若救壞了人,外面的人估計能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吧。
可眼下的情形卻容不得她再猶豫。
“杜嬤嬤,您能幫我麼?”石錦繡就搭了石太夫人的脈搏,知道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糟了,倘若再不施針,石太夫人很可能就熬不過這個夜晚了。
“行!我幫您!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有什麼事我替您擔著。”杜嬤嬤就咬了牙道。
於是石錦繡就取來了油燈,將銀針過火後,分別插入了石太夫人的神庭、上星、滷會等穴位,然後讓杜嬤嬤取來小碗,又將石太夫人的十指挑破放血。
石太夫人突然就悠長地出了一口氣,那面如豬肝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緩和。
“太夫人……”杜嬤嬤就湊到石太夫人的耳邊試著輕喚著。
“嗯~”石太夫人雖閉著眼,還是輕應了一聲。
見石太夫人終於有了反應,杜嬤嬤的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石錦繡就淨了手,拿出一枚能提神醒腦的香丸:“杜嬤嬤,您先將這個薰上,待祖母醒後給她用些清淡的吃食,切忌飲酒,更不要用大補之物。”
“是以後都不能用,還是這段時間要忌口?”杜嬤嬤就細細地問著。
若說之前她對石錦繡的本事還將信將疑,這會子卻是全然相信了。
“這個我也說不準……”石錦繡卻面露難色,她畢竟只跟著陳道長學了些皮毛,常見的傷風感冒或許可以動手醫治,其他的病症卻不敢貿然下手,“最好還是找個大夫,開些方劑調理調理,老人家年紀大了,身上總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毛病,平日裡不發病還好,這一發起病來就是大毛病。”
她就細細地囑咐著杜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