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回話的人,也只能苦笑。
如今長興侯的名頭在外面並不怎麼好用,像他剛才去太醫院,太醫院的人對他就輕慢得很。
“那就再去請!”李氏的聲音就顯得很是尖銳,“咱們府裡的名帖不好用,就用大公主和石駙馬的名頭去請!太夫人可是大公主的婆婆,他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候在那聽差的人也很是為難。
太醫院的那些人能不知道石太夫人就是大公主的婆婆麼?
這些年,大公主幾乎不怎麼理會長興侯府的事,除了年節的時候會送些禮來,便無更多的往來。
京城裡的人也就都學會了看碟下菜。
“要不還是去京城裡去請位有名望的郎中來吧!”覺著就這麼耗著也不是個辦法,石崗就忍不住提議著。
“那不行!”沒想一屋子人竟異口同聲地拒絕著。
“太夫人病了竟連太醫院的人都請不到,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咱們長興侯府還有什麼顏面可言!”一直坐在那一言沒發的石崇就突然道。
石錦繡聽著就直皺眉。
這都什麼時候了,難不成他們認為自己的顏面竟比石太夫人的性命還重要麼?
如果是這樣,那她還真替石太夫人可憐。
這會子的石太夫人若是知道自己平日裡最疼愛的親兒子們竟都存了這樣的心思,還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不過既然大伯和三伯他們都不在乎,那他們四房的人就更沒有要擔心的必要。
因此她就扯了扯父親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反正這些人也不會聽從他們的意見,又何必去吃力不討好。
石崗自是明白女兒石錦繡的意思,於是他雖然張了嘴,可到底沒有再多說出一個字來,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聽著大哥和三哥商量著如何去請太醫的事。
石錦繡則是立在了父親的身側,透過裡間未曾放下的門簾子,打量起祖母石太夫人的面色來。
只見她緊閉著雙眼,面色卻似豬肝,並不似其他人暈倒時的面色蒼白,這是典型的陽亢之症。
倘若處理得不好,輕則中風偏癱,重則能要人性命。
而且耽誤的時間越長,對病人越是兇險。
石錦繡瞧著,面上雖不顯,可心裡卻很猶豫。
祖母待她素來不好,她與祖母也不夠親近,從個人情感來說,她並不想救人。
可師父陳道長卻教誨她,學醫的人要有仁心,除非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便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在經過一番拉扯後,最終她的理智還是戰勝了她的情感。
於是她便往石太夫人的內室走去。
內室裡殘留著安神香的味道,石錦繡一聞就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