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座城市有太多的汙穢,連神也要用這麼多雪來淨化它。
屋外雪花飄,屋中失意者愁。
翌日姚木槿醒來當然沒有看到林雲川,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曾經無數個夜晚,她在酣睡,而林雲川在痛苦中掙扎。
姚木槿後來很少見到林雲川,早出晚歸的林雲川總是與姚木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明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個月前還你儂我儂像抹了蜜一樣的兩個人現在卻形同陌路,姚木槿是不想見,而林雲川是不敢見。
他不敢見到姚木槿,又怕再聽到姚木槿說類似的話。
"我回英國去了。"
那就等於是對林雲川處以死刑。
林雲川總是故意忙到很晚才回到小別墅。
確保姚木槿在入睡後再回來。
而林雲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什麼,總覺得,姚木槿這麼傷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
姚木槿仍然睡在李俊生的房間裡,沒有提起回英國的事,也沒有提起小小的事,他們沒有和好到過聖誕節,林雲川以為他們至少可以和好一年。
在等待新年到來的林雲川,他沒有想到自己沒有等來新年,他等待的是法庭的召喚。
“你說什麼?”
林雲川林雲川手簽了檔案,總是一本正經的深邃眼眸滿是難以置信,他震驚的看著 MATA,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MATA嚥了一口口水,一字一句地說著,小心翼翼地把話說得很清楚:“夫人把你告上了法庭,以你從未履行丈夫和父親的義務為由,要求離婚,並向你要求撫養孩子的權利。”
林雲川瞪著 MATA,彷彿 MATA再多說一句話他就要殺死他一樣,他的眼神非常恐懼,等林雲川恢復常態的時候 MATA的背部已經被汗打溼了。
坐在寬敞的總裁辦公室裡,由上而下的銀灰色讓整個空間看起來幹練利索,同時散發著城市的冰冷氣息,林雲川孤零零地坐在一塊銀灰色的椅子上,後背挺直,深沉的黑眸透過 MATA望向遙遠的遠方。
此時此刻,男人心中的冷比怒更深。
林雲川揮了揮手,讓 MATA退出去,在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林雲川像脫韁野馬一般地癱軟在老闆椅上,俊美的臉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失落。
他把手伸到背後擼了一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左手食指曲起,固定在大腿上點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似滔天怒吼,波瀾壯闊,洶湧澎湃。
無邊無際的天際倒影在這樣一雙眼睛裡,宛若藍天一不小心掉進了海底,以毀滅天與地的氣勢席捲了天地。
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姚木槿不能理解林雲川所擔心的事情,林雲川也不能理解姚木槿所關心的事,不對稱的愛註定要走向歧路,而走向歧路就是要找到正確的軌跡。
經過林雲川再三考慮,他還是決定給姚木槿打個電話,他不想和姚木槿仇人般地站在被告席和原告席上,絞盡腦汁的針鋒相對,去爭取,即使達到了那個地步,林雲川也不會讓姚木槿離開他。
沒有姚木槿,林雲川無法活下去。
撥了好久電話那邊的人還是沒接,林雲川不停地打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姚木槿不耐煩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