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她慢吞吞要了些吃食,沒等坐下用膳,狸奴便衝了進來。
“舟明帶人堵在了界門外。”他黑著臉道。
流景莫名其妙:“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是你們的囚犯,不是先鋒大將軍。”
見她還敢提從前的事,狸奴頓時氣個半死,可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又忍住了:“他說三日內若不交出你,他便帶人強行攻進冥域。”
流景拿筷子的手一停:“所以你們要交出我嗎?”
“做夢!且不說你對我們帝君騙財騙色,單就你腹中還有我們冥域皇族的血脈,我們都不可能放你走!”狸奴怒道。
流景:“那就等他打進來。”
狸奴:“……”
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冥域會怕?”
“冥域大多修妖邪道,最喜歡血和殺戮,又怎麼會怕,”流景見恐嚇無用,便識趣地退了一步,“這樣吧,你幫我傳個話,讓他再晚個三五日攻打。”
“……你什麼意思?”狸奴警惕地看她。
流景跟他分析:“我總覺得,你們帝君再等個幾天就該放我離開了。”
“你就做夢吧,”狸奴冷眼看她,“帝君最恨欺騙,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流景失笑:“我只說他會放我離開,又沒說會原諒我。”
狸奴皺了皺眉,正要問她什麼意思,流景突然轉移了話題:“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見一條漂亮的小龍盤踞在床頭。”
“胎夢?”狸奴精神一震。
流景頷首:“應該是。”
“這麼說來,少主會是一條龍?”仙族的夢一向準確,狸奴頓時激動了,“三界已經幾萬年沒見過龍了,若少主生來便是龍身,豈不是十年之內就會成為三界最強?”
“天資或許會好一些,但是不是最強還有待商榷。”流景輕笑。
狸奴傻樂:“帝君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強。”
流景揚著唇角,攪了攪碗裡的粥。
狸奴一想到她的胎夢就有些坐不住,不出片刻便找理由跑了,去找誰不言而喻。流景慢吞吞喝粥,喝完便去床上繼續躺著。
她已經被囚禁兩天了,屋子裡非寂的氣息越來越少,如今又沒有大量靈力支撐,她也就越來越嗜睡。
按照她的盤算,屋子裡的氣息還夠她用上兩三天,結果當天深夜,她便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周身被虛汗浸透,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小腹隱隱作痛,體內靈力也逐漸流失,原本已經癒合的識海裂縫,因為靈力虧空漸漸有再裂開的趨勢。流景緩緩撥出一口濁氣,閉著眼睛蜷成一團。
“水……”她無意識地低喃一聲,隨即又清醒了些,掙扎著便要起身。
結果下一瞬,便有杯子遞到了她唇邊。
流景一愣,對上非寂冷漠的視線後無言片刻,默默將杯中水喝完。
“還要。”她說。
非寂又倒了一杯給她。
流景連續喝了三杯,嗓子總算沒那麼幹了,於是循著氣息攀上了非寂的脖子。非寂微微一怔,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放手。”
流景低喃一句什麼,非寂沒有聽清,剛要強行扯開她,便聽到她又說一句:“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