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伸出右手。
“兩隻手。”狸奴再次提醒。
流景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
咔。
靈繩將雙手縛住了。
“帝君口諭,冥妃流景撒謊成性屢教不改,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暗牢面壁一個月,好好靜思己過。”狸奴一板一眼宣讀。
流景:“……”
舟明:“噗……”
“他還有一句話,你要聽嗎?”狸奴問。
流景生無可戀:“說。”
狸奴清了清嗓子,學非寂板著臉:“胡說八道的毛病可以不改,但若再撒謊騙本座,就自己滾去喂鬼獸。”
流景:“……”就知道沒什麼好話。
剛出鬼哭淵又入暗牢,別說是流景,就連其他人都習慣了,她走進暗牢大門時,獄卒還特意做了個煙花小幻象,夾道歡迎她三進宮。
流景哭笑不得,應付完這群熱情的夥計之後,又一次來到她的牢房——
鋪了全新地毯也就罷了,還弄來一張萬年烏木的羅漢床,床邊小桌上點了上階薰香,驅散空氣裡所有不好聞的味道。這也就罷了,角落裡的梳妝檯上,竟然還擺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比起非寂屋裡那顆毫不遜色。
“……搞這麼奢華,確定沒問題嗎?”饒是流景無狀,也不由得問狸奴一句。
狸奴掃了她一眼:“帝君只說要你暗牢面壁,又沒說不準置辦這些東西。”
“狸奴大人,你可越來越會陽奉陰違了。”流景感慨。
“少廢話,”狸奴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若非是你剛從鬼哭淵出來需要休養,我才不準備這些。”
流景笑了笑:“謝了。”
狸奴沒想到她會這麼正經地道謝,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在,冷哼一聲便轉身走了。
流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再看散著幽幽光澤的羅漢床,連續多日沒能好好休息的身子突然疲憊起來。她伸了伸懶腰,爬上床就要躺下,結果下一瞬對面的牆裡就闖出一隻兔子。
“姐姐!”兔子眼淚大爆發,嗷的一聲撲了過來,“我明明親眼看見狸奴殺了你,可一醒來所有人都說你沒死,還去了一趟什麼鬼哭淵,又被關進了暗牢裡,我本來是不信的,沒想到你真的沒死!”
“不信還跑過來?”流景看一眼他挖的兔子洞,感慨他的天賦全用在這上頭了,修為不怎麼樣,卻總能找到這些防護大陣之間的縫隙,輕易就躲過去。
舍迦胡亂擦一下眼睛:“說是不信,可心裡不還是存著妄念。”
“放心吧,我活得好好的,可不是你什麼妄念。”流景笑盈盈。
舍迦也笑了:“嗯,沒死就好。”
無妄閣,頂層的寢房裡,非寂閉目打坐,奉命撤下暗衛的姑娘再次出現。
“帝君,池下那些人都死了,死前受盡折磨,死後魂飛魄散,”她說著說著,想起流景平日總是笑眯眯胡扯的模樣,頓時目露遲疑,“沒想到流景冥妃平日瞧著那麼好說話,手段竟是如此凌厲。”
非寂看她一眼:“對仇人,她還不夠狠。”
姑娘趕緊垂眸,表示自己多嘴了。
“屍體別喂無盡,”非寂重新閉上眼睛,“天界的人,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