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流景又一次在暗牢安營紮寨的日子,轉眼便過了二十天,非寂一次也沒去看過她。
第二十一天時,舟明與非寂下棋,小月亮坐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時不時就要順著衣裳掉下來。
“帝君,你真打算將流景關足一個月?”舟明把又一次滑下去的小姑娘端到桌子上,小姑娘看一眼非寂,默默往舟明的方向挪了挪。
嗯,她才不要跟瘋子坐在一起。
非寂垂眸落下一子:“關你何事。”
“還生氣呢?”舟明無奈落子,“我都說了,是因為小丫頭鬧個不停,我才迫不得已幫了她,並非有意要欺瞞你。”
“是麼,本座還以為你是因為與她相識許久,才會出手相幫。“非寂吃他一子。
“你不用套我話,我沒來冥域前,的確與她不認識,”舟明笑了笑,“我在天界的地位如何你也知道,這樣一個血脈不純的小仙族,平日連主殿都無法靠近,若非如今成了你的夫人,還真的不配出現在我眼前。”
非寂不悅抬眸。
“事實而已,你不高興什麼。”舟明相當無辜。
非寂冷嗤一聲:“你媳婦兒的神魂又單薄了,儘早準備後事吧。”
舟明:“……”真惡毒。
第41章
舟明被非寂噎得心頭一哽,半晌才冷笑道:“帝君說話這麼好聽,日子一定過得很苦吧。”
“比你強點,”非寂掃了他一眼,“鰥夫。”
小姑娘懵懵懂懂,扭頭看舟明。
舟明面無表情捂住她的耳朵:“的確不如帝君守活寡的好。”
“再有九日,人就放出來了。”非寂再吃他一子,言外之意自己可沒有守活寡。
舟明眉頭微挑:“人出來了,心可未必出來。”
非寂拿棋子的手一停:“什麼意思?”
“帝君,你把人關在暗牢那種地方,還一次也不去看她,憑什麼覺得她吃盡苦頭後出來,還會一如既往喜歡你?”舟明戳了戳小月亮的臉。
非寂丟下棋子,看向他的眼神頗為無語:“吵不過,便挑撥離間?”
舟明勾唇:“不行?”
非寂盯著他看了片刻,道:“可惜讓你失望了,她如今在暗牢吃好喝好,每日不是喝酒就是賭錢,那隻兔子每天都跑去陪她,都快將暗牢鑽成篩子了,就連本座最信任的屬下,也一天去八趟,將人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如今樂不思蜀,半點苦也沒吃得。”
“看來帝君雖不曾去過暗牢,卻日日關注著那邊,否則也不會知道得如此清楚。”舟明嘖了一聲,“既然挑撥無用,我便不挑了,還請帝君看在我主動求饒的份上,幫忙做個事。”
非寂抬眸看他。
舟明微笑,弓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
“……你還信這個?”一個仙君,竟然信凡間所謂敲敲木頭百無禁忌的鬼話,饒是非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圖個吉利罷了,帝君剛才說的那些話雖也太討嫌了,沒到她最後一點神魂消散,便不能預設結局,說不定我能在那之前找到救她的辦法呢?”舟明笑意更深。
非寂神色淡淡:“白費功夫。”
萬物皆可輕易再生,唯獨神魂極難,而神魂碎裂時經受的精神上的痛苦越重,癒合難度也就越高,小月亮當年是心碎引起的神魂震裂,死前內心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舟明這兩千多年來上天入地,也不過勉強將她最後一塊神魂儲存至今,想修復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心懷希望,便不是白費功夫,帝君以後會明白的。”舟明還噙著笑,眼神卻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