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我被人暗殺淪落至此,為了保命才來幽冥宮。”流景沒見到他之前,一直怕被他擠兌,真被擠兌了反而淡定了。
“我也差不多,”舟明笑笑,“你突然消失,我自然要查,結果被人引到你的洞府裡,險些死在那兒,無奈之下只能先逃出來。這些人追著不放,我只能躲躲藏藏,直到斷羽恰好需要我幫忙,又告訴我你在冥域,我才過來與你匯合。”
說罷,他又感慨,“我怕非寂發現天界動亂,再危險都沒敢來冥域,誰知你一早就來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在凡間狼狽逃命。”
“都說是被追殺至此了。”流景斜了他一眼。
舟明又搶了她一把瓜子:“我雖一直躲著,但也沒少打探訊息,如今佔據天界的叛軍,正是當年南府那些弟子,幾千年來養精蓄銳,滲透天界每個角落,叛亂之後便快速接管了天界,若我的訊息沒錯,他們會在三個月之後的三界會談上,宣佈再立新主。”
“野心不小啊。”流景冷笑。
三界會談是由蓬萊老祖牽線、每隔千年舉行一次的大會,各族之首都會參與,前幾屆因為怕她和非寂打起來,蓬萊老祖勒令兩人只能有一個參加,另外一人派人過來,結果倆人都沒來,她讓舟明代為參加,非寂則派了狸奴。
叛軍非要在三界會談上宣佈立新主,無非是要一個名正言順。其他四族看到他們,便知道天界早已易主,若敢反對便是與新主作對,若是不反對,就等於承認了新主的身份。
“老祖若知道他們險些害死自己的寶貝徒兒,肯定要教訓他們。”流景眯著眼睛咔咔嗑瓜子。
舟明看一眼寶貝徒兒:“老祖一生,收五族之徒、辦三界會談,無非是為了三界和順再無戰亂,只怕她未必會為你出頭。”
“……你這麼直接說出來,可就有點傷人了。”流景用瓜子皮砸他。
舟明輕嗤一聲:“不過是想讓你認清現實罷了,我的仙尊。”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認清現實又有什麼用,我現在自身難保,你總不會指望我能在三界會談前殺上天界吧?”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治傷。”舟明說著,指尖順勢搭在她的手腕上,未等探看臉色就變了,“靈力怎麼鎖了?”
“非寂乾的,十天之後就解了。”流景無所謂道。
“一天也不行,”舟明眼底潛藏怒意,可一張臉生得太溫和,瞧著仍是如沐春風,“我這便給你解開。”
“那可不行,”流景趕緊將手收回來,“你要給我解開了,他肯定要生氣,咱倆如今都算是寄人籬下了,還是注意點吧。”
“就任由他這麼鎖著?”舟明直直看著她。
流景失笑:“怎麼了這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力被鎖的人是你呢。”
“陽羲……”
“我知道,你擔心我嘛,”流景笑意盈盈,“但鎖靈力與鎖靈骨天差地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除了不能使用靈力,別的都挺好。”
舟明抿著唇,顯然不認同她的話。
流景只好點點他的袖子轉移話題:“行了,把人放出來吧,都鬧多久了。”
“也不知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每次一靠近你十里之內,便總是這樣躁動。”舟明看著她的神色,知道她心意已決不會解鎖,只能無奈從衣袖裡掏出個巴掌大的半透明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跳到流景身上,順著她的衣襟爬到脖頸處,抱著她不肯撒手。
流景將人拎起來,笑著戳戳她的臉:“多日未見,想我了吧。”
小姑娘沒有說話,而是重新爬到她肩膀上,在她臉上親了親。
“與我從未這樣好過。”舟明泛酸。
小姑娘聞言,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他。
“……我錯了,別傷心。”舟明立刻伏低做小。
流景樂了,摸著小姑娘的腦袋道:“你這懼內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啊。”
“夫人身體不好,不哄著點怎麼行。”才出來短短片刻,小姑娘的臉色便有些發白了,舟明只能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