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微風輕拂,朝霞滿天,漢王府的大校場腳步陣陣,喧鬧異常。
蘇定方、劉仁軌跑在佇列的最前頭,張大嘴巴拼命呼吸。
身上全副鐵甲重達四十斤,每邁出一步甲葉便稀里嘩啦的碰撞,發出惱人的聲響。
腳步越來越沉,每一口吸進的空氣都颳得肺葉火辣辣的疼,胸腔裡火燒火燎一般,背上的行軍帳篷此時也重逾泰山,壓得他的腰越來越彎。
蘇定方回頭看了看稀稀拉拉的佇列,八佰人的隊伍佈滿了稀稀拉拉既然長達幾公里,後面的幾人已經連滾帶爬,,跑不動了……
蘇定方心中苦笑道:“哪裡有這麼操練士兵的?”
蘇定方又想起今天一大早李恪拿著他寫得《步兵操典》來找自己,讓自己必須按照上面寫的練。
別說蘇定方,就連劉仁軌這種不是軍人的人也覺得這《步兵操典》很不靠譜。
劉仁軌不是軍人,但他從縣尉到縣丞,一直乾的都是治安工作,與軍方也多有聯絡,再加上他雖出身貧寒,又生在隋末動盪年代,卻自幼恭謹好學,每行坐所在,輒書空地,手不釋卷,多博涉文史,是以對朝廷的兵制極為熟悉。
劉仁軌自詡雖稱不上什麼天資縱橫,但也絕對不笨,拿著這本《步兵操典》也是一腦袋霧水,不明所以……
正在劉仁軌神遊太虛的時候,又聽了李恪的咆哮聲。
“幹什麼?誰叫你坐下的,快給我跑起來了…”
“你們這一群蠢驢,一群廢物,連個步都不會跑嗎?看本王不抽死你…”
劉仁軌回頭便看見李恪拿著一條馬鞭凶神惡煞的向一名士兵抽去,李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腳下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又快了幾步。
二十圈過後,大都累得像死狗,只有蘇定方等寥寥幾人還站得直身子。
劉仁軌以後這就完了,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休息不到半柱香,又被李恪叫起來出操,什麼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等等,搞得連劉仁軌這樣的書生都雲裡霧裡。
但他們這位漢王從不知道體諒為何物,只要誰做錯了,李恪走過來就是一鞭子,連蘇定方、劉仁軌也不例外。
這些專案過後,等待他們的便是站軍姿。
李恪要求他們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兩腳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併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於食指的第二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
就這樣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太陽底下,這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中途不停有人堅持不住,暈倒在地,但李恪依然無動於衷,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只是讓人把暈倒之人,抬到樹蔭下面。
殘陽如血,晚霞滿天,在劉仁軌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李恪說“解散!”,這短短的兩字,對於他們來說,如同天籟。
所有人都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出著粗氣,半個時辰後,大夥兒才相繼緩過勁來,然後又感覺到無與倫比的飢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