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曦聲音太過輕微,玄華雖是聽到好似這番話,卻也不能全然肯定,抬起頭來瞧向那一雙清澈瞳孔:
“方才你說什麼?”
丫頭掠下額前碎髮,若無其事卻也難掩尷尬:“沒什麼?我說這水已涼,不洗了。”
“哦!”瞧這樣子果然是幻聽,玄華苦笑將那腳抬出盆外。
連日繁忙,又是生意又是這田野之事,睡得也是香甜。迷糊中聽到公雞啼鳴幾聲,果真是饒人清夢,屋外本是寂靜,卻被婉曦幾聲呵斥所攪。
“小腿用力,腰挺直了。”
這般時辰,她又是搞什麼名堂?起身見床上空無一人,帶著朦朧睡眼便向院中尋去。
天色全然是未有放亮的意向,一出門便瞧見,小人扎著蹩腳馬步,頭上偶爾留下幾滴汗。秋日深夜雖無涼意,但卻決然也是不熱,怕是小炎這般也是有些時辰,不然也不能生出汗來。
丫頭手中持有一條桃枝,來回於小人周身徘徊,倘若稍微動作一絲變動,那枝條便向小腿抽取,這孩子向來面無表情,由著細條“咻咻”也仍是那般。
“你這是再做甚?”玄華不解,帶有疑惑問道。
婉曦一副得意:“教小東西練功。”
“練功?他沒個豌豆大,吃這苦頭為時尚早,且待大點再練不遲,你們還是先行回屋休息,這般年紀正逢長身體,睡眠比那修行重要些。”
“還小?都八歲了,我便是八歲開始練功,卻也還是晚了些。”
玄華至於丫頭身邊,挑了挑眉,順手奪過她手中枝條,調侃:
“我瞧著你這修為於那八歲孩童,也無多大進展,這事還得仰仗天賦,保住準小人兒天賦甚好,二十出頭再練也能趕的上你。”
婉曦瞬間氣惱,瞪眼粗喘向那玄華腳面一跺,倒是用了十足力氣。帝吉天尊生生疼的抱起腳咧開嘴來喊疼!
“你敢說本姑娘沒天賦?”
這腳踩的著實狠些,他自知斷然不能再招惹於她:“不敢,不敢!”
“哼!”丫頭瞟眼玄華表情甚是滿意:“天賦固然重要,但如若不夠用工也是徒勞,我且後悔自己幼時貪玩,學藝不精,才常盜老頭法寶護身,乃至悲劇發生。”
本是氣焰甚高,談及玉得真人她卻也是柔了下來,眼含愧意落寞幾分。轉眼片刻卻也深吸口氣打起精神繼續道:“這小東西現在於外人眼裡可是我生的,怎能這般無用?一點修為皆無。”
“咳咳!怎地你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兒家,莫名有了七八歲的兒子,不覺得氣惱?且不說你還是修行女道。”玄華知道婉曦一向不拘小節,卻不想這丫頭縱是名聲都毫不在乎。
“白撿了個兒子,免得以後再生了,有何氣惱的?”婉曦面若桃花瞧著小炎,講的也是喜開顏笑。
“你你....”
“我如何?你現在才發現吃虧了?晚嘍......”
“何事吃虧?別人誤解你是他娘和我有何關係。”
“嘻嘻,聽聞長的好的女子,腦子都不大靈光,卻不想這男子也是如此。”
“莫要拐彎抹角,說我吃了何虧?”
“笨死你算了,這小炎是你兒子,而本姑娘卻是他娘,你且說我與你是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