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在這樣的時候把新娘子搶走?他們難道沒看到這全副武裝的接親隊伍嗎?
張曉瑛明顯被催眠術嚇得遲鈍了不少的腦子裡剛升起這樣的疑問,卻發現達木部的男女老少都嘻嘻哈哈地起鬨,連哲別都哈哈大笑。
而穆多爾也微微一笑打了個唿哨,接著翻身上馬帶著幾個人追了出去,稍後又有一隊護衛追隨在後。
難怪說不用她陪著格央呢!原來還有搶親這一出啊!那她們還走不走啊!是不是得等穆多爾把新娘搶回來再走呢?
張曉瑛想道。
“公主趕緊上車出發罷!不然就趕不上穆多爾汗了。”哲別樂呵呵說道。
穆多爾跟格央不在,她就是接親隊伍裡的主要人物了。
“好,哲別大叔再會。”張曉瑛對哲別說道,哲別帶著部落裡的人給她行禮送別。
張曉瑛上車後,接親隊伍開始啟程回王庭,衛靖也不騎馬了,親自給張曉瑛駕車,張曉瑛跟他一起坐在車前,抱著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其實並沒有完全從自己的催眠過程中恢復過來,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即便現在仍然讓她痛心不已,她需要真切地感受到衛靖活生生的存在才可以抵消一二。
她看過《盜夢空間》這部電影,直到電影結束主角仍然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是活在夢裡還是真實世界,她如今就是類似這種感覺,畢竟催眠時體驗也極為真切,除了她不能開口說話,飢餓、恐懼、疼痛、哀傷等等的感受都是那麼的真切那麼的讓她痛徹心扉。
那麼她在催眠過程中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什麼情況呢?是她家沒有穿越到大乾的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事情嗎?
如果是,那場守城兩個多月的戰爭就是她們剛到大乾不久後鄴城那場戰爭,而那場戰役明顯就是為了圍獵黑旗軍跟衛靖而來的,他們最終成功了,而衛靖才十八歲就慘死……
城門口的一幕又浮現眼前,張曉瑛心中又是一陣劇痛,不由得把衛靖的胳膊抱緊,把臉埋在他的身後側,她坐在衛靖的左邊,右手又忍不住悄悄往衛靖的脖子上摸去。
她的這個舉動如果單純來看完全就是在故意挑逗了,特別是在古代,兩人還不是夫妻,其實是很不妥的,但是衛靖半點不會往那方面去想,任由張曉瑛的小手在他脖子上下來回的移動,還伸進了他的衣領子裡面。
他猜想張曉瑛一定是在睡夢中夢到了關於他自己的什麼可怕的事情,這才會有這樣怪異的舉動,且她一直摸自己的脖子,看來是在她的夢中自己被斬首了。
自己被斬首……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他們這樣的身份,本來就是要有隨時可能被斬首的自覺性,不是在戰場上被敵人斬就是在刑場上被政敵斬,能壽終正寢是祖宗積德福。
可是他衛家祖宗又算什麼積德福了呢?他家有今日的威勢那是踩在了多少屍骨上起來的,不光有旁人的屍骨,也有自己族人的屍骨,“一將功成萬骨枯”描述得遠遠不夠,那是幾十上百萬的枯骨才築成一座衛國公府。
“貝貝,你是不是做了噩夢?”他問道。
“嗯,衛五哥,你掐我一下,看看我夢醒了沒有。”張曉瑛說道。
衛靖輕輕捏了她的手臂一下,他手重,怕一不小心捏壞張曉瑛了。
“完了,不疼!”張曉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睛說道。
她現在可以說是驚弓之鳥了。
衛靖揉揉她的頭髮說道:“我沒使勁,貝貝,咱們這會不是做夢,是真的。”
莊周夢蝶的典故他當然是瞭解的,甚至他偶爾也會覺得他的生活中認識了張家人,成了他們家的女婿簡直也像是做夢一樣。
張曉瑛自己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疼的她“嘶”了一聲。
“怎的啦?”衛靖問道。
“沒事,我自己掐了一下,還是很疼的,衛五哥,你說張遼領著八佰壯士破孫權十萬軍是真的嗎?”張曉瑛問道。
她大學時宿舍裡有一位室友閨蜜很迷《三國演義》,經常跟她們吐槽三國將領們在現代人看來不合常理的舉動,她最推崇的就是張遼,覺得張遼合肥之戰簡直牛出天際,震古爍今,可惜張遼在合肥之戰時已經四十六歲,不然年輕二三十歲絕對是穿越文中妥妥的男主。
衛靖怔了一下,沒想到張曉瑛一個小娘子也會問到這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他熟。
“魏文帝親自下詔認定了,應是真的。”他說道。
“衛五哥,若是你是當年的張遼,你會做到他那樣麼?”張曉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