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機關偵察終結,檢察機關以故意殺人罪和敲詐勒索罪(未遂)對唐建忠提出指控。
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
公訴機關列舉了大量證據,證明了唐建忠是以揭宋春林的短為要挾,敲詐勒索五十萬元的犯罪事實;當犯罪嫌疑人發覺宋春林報警後,要致報警人於死地,是宋妻挺身相救,才致使宋妻的身亡。檢察官特別指出,兇器茶木棒是犯罪嫌疑人事先準備的,是有預謀的。
唐建忠的辯護人則辯護說應當算過失至人死亡。茶木棒用於防身,當發現宋春林報了警,急於脫身,一時心急才失手打了一棒,並不估計到會打死人。
唐建忠自己辯解說是宋妻身體極度虛弱,主要是受到驚嚇而導致心臟病突發,並非死於棒擊。
檢方反駁說,根據唐建忠在公安機關的審訊筆錄中,他是事先知道或探聽到宋家保姆覃姨回了老家,宋小娟在醫院照料黃鴻濤,宋小波在酒巴喝啤酒的情況下才到宋家實施犯罪的。對付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和一位癱瘓在輪椅上的女性,帶著一根強硬度的茶木棒是有殺人預謀的,當得知宋春林報了警,犯罪嫌疑人實施的行為是殺人滅口——將鍾苑瓊殺害後又用茶木棒打向宋春林,是宋春林的奮勇抵抗才趕跑了犯罪嫌疑人。
檢方出示的屍檢報告表明,鍾苑瓊顱骨塌陷,頭骨粉碎性骨折,直接傷及腦部,引起顱內大量出血,急性休克死亡。
死因正是那致命的一棒。
最終,中級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唐建忠死刑。
趙莫玉與死刑犯唐建忠離婚,追討回了屬於她的十萬元。
她立即恢復了飾玩店的營業。
可是,她的心卻牽掛上了千家峒,她多麼希望,能有一筆足夠的資金來參與千家峒的開發。
受副縣長武尚哲的邀請,賓盛中教授專程到千家峒參觀南方珍稀植物種植園和東明野韭黃培植中心,拜謁了千家峒尋根紀念碑。
趙莫玉跟隨唐婷和宋小波的第一支“千家峒生態農業觀光團”也來到了千家峒。她當面向賓教授交出了兩節牛角,希望賓教授能給予一個明確的鑑定。賓教授經過認真對比和檢驗,認定這兩節牛角都是近代人憑空想象製作的贗品。趙莫玉並不後悔,因為她知道,原本她收藏的是謀取千家峒寶藏的一顆貪婪之心,而現在,她的心已經開始與千家峒的根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趙莫玉考慮再三,當面向武尚哲和賓教授交出了她在飲馬崖墜崖時撿到的那片金香爐殘片。可貴的是,上面刻有女書文字,左邊是一個小的斜“不”字,但不是一撇一點,而是左右兩個園點;右邊形如斜寫的阿拉伯數字“5”,上下各有兩個園點夾在中間。
武尚哲請黃女鳳辨認金香爐殘片上的女書,黃女鳳卻怎麼也認不出這個字。
賓盛中也覺得奇怪:“要不,到植物園請盤馨竹辨認一下?”
“媽媽都認不出,女兒剛學多久?辨認不出的。”武尚哲有點兒吱吱唔唔。
“得了吧!是不是和馨竹鬧彆扭了?”
“我怎麼會和她鬧彆扭?”
武尚哲開車和賓教授到了植物園,賓盛中詭譎地衝武尚哲笑了笑:“說吧,是我陪你去,還是你自己去?”
“那……還是我自己去吧。”
“我剛參觀罷植物園,打擾了包所長,我就呆在車上不下去了。你實在攻不下盤馨竹,再來找我。”
武尚哲來到盤馨竹的辦公室,沒人。
“咦,剛才還在,一轉眼功夫,哪兒去了?”包玉玲聽說有重要事情,不敢怠慢,陪著武尚哲到了盤馨竹的房間,“馨竹,馨竹。”
“包所長,什麼事?”盤馨竹果然在裡面。
“武副縣長找你,有重要事情。”
“我病了。”
包玉玲笑了笑,咬著耳朵對武尚哲輕輕地說:“怕是相思病吧?得,人交給你了,自己求她去吧。”她轉身對著房間補了一句,“我走啦。愛見不見,你自己決定哦。”
盤馨竹早就看見武尚哲下車了,她是有意躲著他。
昨天唐婷帶第一支生態農業觀光團來,姐妹倆聊得很投機。可是一談到武尚哲,唐婷就露出憂怨的神色,再也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盤馨竹認為,是自己觸到了婷姐的痛處,婷姐能帶旅遊團進山區,為的就是武尚哲。是自己,成了武尚哲和婷姐之間的攔路虎。
可是,自己心裡又是那麼強烈地愛著武尚哲。她恨不得將武尚哲劈成兩半,自己先留下一半。
可是,這樣做明明有違我們的傳統道德,姐妹豈能“爭夫”!
可是,誰知道武尚哲究竟愛的是誰?
可是,自己不大膽表白,人家又怎能知道你的心事?
都說東方人,特別是傳統的東方人含蓄,難道說含蓄與敢愛敢恨就會有那麼大的矛盾?難道說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會不顧一切地將含蓄撕個粉碎?
可是,人一生又能遇到幾回生死關頭!
小腦瓜兒裡太多的“可是”了。
盤馨竹背靠著門,輕輕地咬著下唇,她不知道這門該不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