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康姨娘為人陰險歹毒,早就看您和夫人不順眼,屢次想要除之而後快。這次康姨娘雖然失手,我被當成棄子扔在一旁,但若您以為從此便可安然無恙,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頓了頓,翡翠繼續說道,“康姨娘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對您和夫人的恨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深。尤其是這一次,您還傷了他心愛的女兒,她更不會放過你。”
聞言,曲文萱冷笑一聲,“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從不指望與她握手言歡。我比較好奇的是,究竟我們母女倆和她有什麼仇怨,以至於康姨娘緊咬不放?”
“是啊。”穆氏連忙站立起身,臉上充滿了焦急和疑惑,“你說康氏害了我的孩兒,究竟是真是假?”
翡翠用力的點了點頭,“夫人您懷小公子的時候,是我伺候的您,康姨娘多次叮囑不能讓您順利誕下嫡子,甚至還準備串通接生姥姥,讓她們在您生產的過程中製造意外。”
“你!”縱使過了多年,穆氏依舊被這一番言語氣的渾身發抖,她一隻手指著翡翠,一隻手緊緊的按在胸前,痛哭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你們好狠的心啊!”
“夫人,過去的事情是我對不住您,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可是康姨娘也不無辜,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翡翠說道,“可惜這些事情早已經過了多年,當初的證據都被康姨娘毀了,無法對證,不然一定要讓夫人看清楚她的嘴臉。”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好姐妹。”穆氏越說越激動,曲文萱連忙上前扶著她坐下,隨手倒了杯清茶。
穆子明看到曲文萱不光要照顧母親,還要審問翡翠,一個人強撐著這片天,不由得一愣,目光中浮現出一抹心疼的神色。
“夫人,這件事不光是您,就連奴婢也覺得奇怪。康氏剛入府時,對您還算恭敬有禮,可是後來卻突然要性情大變。奴婢背地裡多方打探,雖不知全貌,倒也有了些眉目。”
“你說。”
“不知夫人還記不記得這樣一件事?”翡翠說道,“有一次大小姐半夜發燒,哭的厲害。夫人著急要帶大小姐去看大夫,可是府裡的馬伕卻不知道跑哪兒了,到處都找不到。”
穆氏點了點頭,“是了,我記得這件事情。那車伕平日裡就好吃懶做,出口不遜。我聽下人們說他曾經夜闖後院,鬧的府裡雞犬不寧。”
“我怎麼不知道?”曲文萱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知所以。
“大小姐你那時候才七歲,再加上病的嚴重,所以很多事情都忘記了。”翡翠快言快語的說道,沒有注意一邊穆子明猛然抬頭,雙眸中帶著滿滿的震驚。
“忘記了,都忘記了…”穆子明低聲喃喃自語,臉上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怪不得…”
好在眾人都只顧著翡翠的言語,沒人注意到這一切。穆子明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重新恢復之前的淡定,只是兩眼中隱隱藏著一股閃爍的光芒。
穆氏也開始回憶,“那天萱兒生病,哭鬧的厲害,我急著要走,這個馬伕卻遲遲不來,害的我等了大半個時辰,最後見了大夫,他說若是再遲來一步。恐怕萱兒就沒命了。我當時那個急,就下令把他鞭打了一頓,趕出府去。”
“對,就是從這之後,康姨娘便怨恨上了您。”翡翠說道,“那個馬伕是康姨娘的同鄉好友,當初他能進府,全靠康姨娘的引薦。”
“就因為這個?”穆氏長大了嘴巴,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翡翠,顯然是不相信,“那車伕死有餘辜,我已經是看在康氏的面子上格外開恩了,為何康氏要如此對我?”
曲文萱沉吟了一會兒,忍不住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莫非,康氏和這車伕關係不一般?”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瞬間沉默了下來。穆氏若有所思,而穆子明則是上前輕輕的拉了拉曲文萱的衣袖,“表妹,讓姑母和翡翠聊,咱們先出去吧。”
“啊,為什麼?”曲文萱下意識的就拒絕了,她好不容易聽到一些和康氏有關的訊息,哪裡肯就這樣放過。
沒想到穆氏也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萱兒,就聽你表哥的吧。有些話你們小孩子不適合聽,怕汙了你們的耳朵。”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偷情麼?
曲文萱心中暗暗想道,看來穆子明和穆氏是真的把她當成小孩子了,總想瞞著她、騙著她。
罷了罷了,既然他們倆個都已經決定了,自己在爭執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這件事情總歸是瞞不過她的。
想到這兒,曲文萱便點了點頭,衝著穆氏行了個禮,“女兒告退。”
“去吧去吧。”穆氏揮了揮手,曲文萱和穆子明兩個人便一同退下。
剛走出去,還不等穆子明說些什麼,突然就感覺胳膊一重,被像蛇一樣軟弱無骨的東西給纏上了。
男子劍眉微挑,一臉疑惑的順著那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曲文萱笑語吟吟,白皙的胳膊像樹藤一般纏掛在了他的手臂上。
穆子明身子猛然一僵,他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身體中像是隱藏著一團烈火,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了起來,甚至可以感覺到幾乎爆起來的脈搏。
“表哥,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好好調查一下康姨娘?”曲文萱拉著穆子明的衣袖,撒嬌般的問道。
“好。”穆子明用力的點了點頭,明明只說了簡短的一個字,他卻覺得口乾舌燥,心想就算你不吩咐,為了你的安全,我也會照做的。
“太好了。”曲文萱笑了笑,“謝謝你,表哥。”
目的達成,曲文萱眯了眯眼睛,撒下穆子明的胳膊就要離開。然而還不等她走上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用力的一把拽住,被迫轉過身來。
“你七歲那年的事情,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