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霜把信和物件交給三姨娘的時候,三姨娘感動得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流淚。
有了寒王的許諾,顧夢靈的心事也放寬了些,某日在府裡待著確實無聊,便約了離霜逛街散心。
“離霜,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街上突然多了那麼多人,看他們的衣著好像都是外地的。”顧夢靈用手語和離霜交流。
離霜也用手語告訴她,朝廷一年一度科舉選拔考試開始了,這些都是各地來參考的學子。
“哦~這不就是前世裡的公務員考試嗎?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十年寒窗就為了一個金飯碗。”顧夢靈在心中暗自好笑。
兩人邊逛邊買,大大小小的物品買了一大堆,充分發揮了女人愛購物的天性,中午也沒回家,隨便找間小店解決了溫飽問題又繼續逛。
當她們走到一個賣筆墨紙硯的商家門口時,發現前面圍了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像是在爭吵著什麼。
顧夢靈和離霜擠開人群,便看見一群錦袍玉帶的富家公子模樣的人,圍著一個衣著樸素,斯文俊秀的年輕男子在爭論什麼。
“就你這窮酸相也敢來逛文軒苑,你買得起嗎?”帶頭鬧事的是五尺長短,肥頭大耳的年輕男子。
旁邊一群貴公子模樣的明顯和男子是一夥的,也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圍著嘲笑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周大哥,我雖沒錢,文軒苑也沒規定只能買不能看。我只是喜愛那墨山石做成的筆硯,多看了兩眼,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年輕書生不卑不亢地說道。
書生名叫陳思宇,和肥胖男子周通本是同鄉,無奈兩人向來不和,意見相左,見面總是唇槍舌劍地爭論一番。
陳思宇雖然家境貧寒,但卻才高八斗,頗有經緯天地之才。而周通雖生在豪富之家,家裡經營著幾家大米行,卻從來只愛鬥雞走狗,學問更是狗屁不通。
兩人在本鄉時,同在一間學院修習學業,陳思宇一直都被夫子讚揚,周通卻相反,經常氣得夫子吹鬍子瞪眼。
某次在學堂上,夫子出了一道考題,假設國家遭遇荒年,糧食無收,讓學生各自出謀劃策應該如何處置。
陳思宇的計謀是國家應該開倉振糧,平抑物價,減低賦稅,緩輕老百姓壓力度過荒年。
而周通的計策卻簡單很多,老百姓既然沒米飯吃,何不下河捕魚,上山抓鳥呢?惹得一眾學子鬨堂大笑,老夫子也差點被氣暈過去。
在夫子“不公平”的待遇下,平日裡周通對陳思宇是又嫉又恨,一遇上有機會便處處為難他。
陳思宇飽讀聖賢書,不愛與人爭鬥。向來是能避則避,避不了也不卑不亢地去面對。
兩人本是同時進京趕考,這天周通正和一幫官家富豪子弟遊蕩京城鬧市,在售賣天下筆墨紙硯珍品的文軒苑撞上了陳思宇,他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侮辱他的機會。
“平日裡夫子總是說你學問高,可又有何用?”胖子不屑地說道,“連個筆硯都買不起,就別在這裡丟人了!”
陳思宇羞得滿臉通紅,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自己確實囊中羞澀,進京赴考的錢還是鄉里鄉親湊的,自然捨不得買這般貴重的物品。
他想離開不予爭辯,無奈周通等人並不肯放過他,圍著不讓他走,陳思宇是又急又氣。
此時圍觀的人群多數都同情起書生來,但無奈對方都是各高官富豪子弟,沒人敢得罪,都敢怒不敢言。
顧夢靈和離霜在他們的爭吵中也聽出了事情原委,胖子就是仗勢欺人,才不如人便嫉恨別人。
離霜本也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窮人的難處,對書生有一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同情。於是她打手勢詢問顧夢靈要不要幫書生一把,顧夢靈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