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的箭傷確實是大好了,但身子還是沒補回來,又頭一遭在北疆過冬,夜裡見了風,大年初一便染上了風寒。
於是剛斷了沒多久的藥又續了上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病一養便養了半個月,直到這日喝過藥後寧珣餵給她一顆湯圓,她才發覺已經到了上元節。
她的傷都養好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便要回京,能在北疆待的時日不多了。
上元節,今夜想必會熱鬧。
銜池將空藥碗擱下,轉而去抓寧珣的衣袖,抬頭眼巴巴看他:“阿珣。”
想了想,還是先鋪墊了一句:“我的藥,這是最後一碗對不對?”
寧珣淡淡“嗯”了一聲,果然聽她接著道:“那這風寒便是已經好了。所以……”
他徑直問道:“想出門?”
銜池飛速點了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雙眼像是蒙了一層瀲灩水光,專注望過來的時候,輕易便能勾了魂兒去,眼中的期待叫人不忍拒絕。
也輕易便能叫人生出綺念。
“可以。”
銜池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脆快,稍稍反應了一下,果然緊接著便聽見他帶著笑意道:“我應是應了,但是不是該得些好處?”
銜池一挑眉,自榻上半起身,腿先邁過去,而後伸手一推,難得將他壓在身下。她俯下身,輕輕在他唇上一啄,稍稍離開,而後又靠過來,抿了抿他的唇。
她的唇幾乎抵在他唇角,說話時吐息清晰,唇瓣有意無意蹭過他,帶著笑輕聲問:“阿珣說的,是這樣的好處?”
話音剛落,她沒給他留反應的時間,當即吻了下去,卻是淺嘗輒止,又轉而去蹭他頸窩。蹭夠了,便又回來吻他。
如此幾遭過後,寧珣喘息宣告顯粗重下去。原本配合地撫著她長髮的手,手背的青筋也漸漸浮現上來,像是在剋制著什麼,卻更像是在蓄力。
她傷著這段日子,偶爾太無聊了,便這樣撩撥他——她知道寧珣顧慮著她身子,只能容忍她。
只是先前不如今日過火。銜池估摸著他的忍耐到了限度,正要抽身,撫著她頭髮的那隻手卻驟然扣住了她後頸。
寧珣腰腹陡然發力,銜池眼前一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牢牢制在他身下。
她下意識去推,雙手疊在一起,卻被他順勢扣在頭頂。
“是這樣的好處。”他低頭親了親她唇角,嗓音喑啞:“但還不夠。”
他吻得不算重,卻像是在引誘,銜池迷迷濛濛間連外袍什麼時候被人解下去的都不知道,直到他滾燙的手掌毫無阻礙地貼上她腰窩。
她幾乎立刻打了個激靈:“我風寒……”
寧珣輕笑了一聲,打斷道:“都好全了,你方才說的。”
她頓時啞了下去。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他從前便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何況如今隔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平日便罷了,眼下她還心心念念著出去過上元節。
腰間那隻手一動,她不假思索立刻出聲:“等晚上回來……”
“好。”
寧珣看她一眼,利落抽手,替她穿好衣裳。
銜池狐疑看著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很快她便知道了——他早就打算好了今夜要帶她出去,她不開口,他也會帶她出去。
夜色剛剛濃重起來,銜池被他擁在身前,共騎著一匹快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