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悄悄的。
像是一根刺狠狠刺入心臟,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掀翻一切情緒。
鄺野腦海中迴盪她的話,氣得一笑。
他喉結滾動,垂下眼,黑眸如月亮沉落。
室外,月亮漸漸藏到雲後,夜空被薄薄的烏雲遮蓋。
樓下,桑梨回到臥室,關上門,無力地靠在門後。
她再度想到鄺野今晚攔住她的模樣,和他灼灼的目光。
憋了許久的話終於說出。
可是為什麼她感受到的不是輕鬆和解脫。
心頭一塊的柔軟處像是按壓揉碎,一點點壓出苦澀,衝擊鼻尖和眼眶。
她低頭,眼底暗下。
夜色深沉,世界被裹進深海。
一個晚上,桑梨都沒睡好。
夜裡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迷迷糊糊間,她彷彿又回到了來到雲淩的那艘遊輪上,在海里起起伏伏。
一切回憶都在倒退回放。
每一幕最後都落向鄺野。
每一面的他。
她討厭的他,躲避的他,欣賞的他,還有安慰她保護她的他。
可最後,又化在模糊的泡影裡。
桑梨擱淺在夜的礁上。
天亮得尤其晚。
直至清晨,她模模糊糊睡著,六點多又被鬧鐘拉扯醒來。
她出神了須臾,才拖著睏倦的身子慢慢爬下了床。
洗漱完畢,她去吃早餐,管家給她拿來感冒藥:“姑娘,今天有沒有好點?身子還有哪裡不舒服?”
桑梨輕搖搖頭:“還有點鼻塞,其他沒事了。”
“那就好,這幾天你可得注意別再著涼了,我今天再給你多拿床被子,”管家如今和她熟絡了,也不禁嘮叨,“你說你,感冒了也不說一聲,要不是昨晚小野回來讓我給你請醫生,我都不知道。”
桑梨眼波泛開漣漪。
醫生竟然是他叫的……
管家給她拿來溫水,她回過神接過,吃下藥。
吃完早餐,她坐車去到學校。
她來得很早,班裡不到五人。
廬夏楊看到她,上前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