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缸子壓著厚厚的雪放在部落的空地上,清冷月輝撒下,所有人都窩在溫暖的被窩裡不願動彈。
一團與雪地融為一體的白色緩緩靠近,只有一雙通紅的眼睛分外明顯。
只見白團子警惕的四下轉了一圈,然後爬上大缸,奮力的用爪子拱壓在缸上的石頭。
噗通一聲,石塊落地,糰子嚇得躥進角落裡,半晌見沒人出來,才又鬆了口氣,大搖大擺的走向白菜缸。
它被這缸裡的香味吸引很久了,小心謹慎的踩了兩天點,確定晚上沒人看著才敢過來。
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股陌生的味道撲鼻而來,有些嗆。
糰子揉了揉鼻子,不確定的伸出爪子碰了碰泡的白嫩嫩的東西。
明明泡下去的時候清香撲鼻,還透著絲絲的甜,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這樣了?
小心翼翼的撈了一根放進嘴裡舔了舔,糰子兩隻耳朵豎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興奮的吱了一聲。
這東西初入口時又酸又辣,陌生的滋味兒將整個口腔都刺激的鮮活起來。然而片刻之後,又欲罷不能的想要第二根,第三根……
糰子毫不客氣的將肚子塞到圓鼓鼓的,直到吃不下去了才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
遠遠的一聲鳥鳴,是三足金烏,快日出了。
小糰子戀戀不捨的看著見底的缸裡剩的白菜,咻的溜走了。
落了一夜的雪,第二天是個大好的天氣,餘燼躺在床上賴床,舒服的不想動,直到部落被一連串的慘叫聲貫徹。
餘燼驚醒,聽出是狼崽子們的聲音,慌忙披起衣服跑出去。
“巫!嗚嗚嗚!”
四五個小狼崽炮彈一樣衝過來撞進她懷裡,餘燼睡意全無,踉蹌了兩下穩住腳步:“怎麼了怎麼了?”
陽抬起眼睛,淚汪汪的,扯開嗓子哀嚎:“巫,白菜讓人給偷啦!”
餘燼:“?”
啥玩意?這年頭連白菜都有人偷了?
狼崽子們哭的真情實意撕心裂肺,不像作假,餘燼只好先安撫他們,然後才到醃菜罈子邊看。
好傢伙,整整一缸白菜,果真見了底。
貪嘴的狼崽子們盼望了兩天,每天都流著口水眼巴巴的望著,突聞此噩耗,不嚎才怪。
大半個部落的人都圍了過來,亂糟糟七嘴八舌的討論,烏鴉大嬸在樹上撲稜著翅膀嘲笑如喪考妣的狼崽子們:“是不是你們自己偷吃了哦。”
“才不是!”
狼崽子們滿臉淚水,好不可憐。
餘燼揉了揉額角,想讓族人安靜一些,突然,在缸邊的雪地上看到了一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像朵小花。
順著這一串腳印看去,直接延伸到了遠處的叢林裡。
“是兔子?”
大狼不知何時也來了,在她身後低聲道。
餘燼唔了聲:“附近有什麼部落的血脈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