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手頭上的食物都少的可憐,真的餓的受不了了,就掰下一小點,連咀嚼都捨不得,放在嘴角舔了良久,讓食物的味道一點一點化開。
見狀,愀突然拿出剩下的半個烤土豆大口吃起來,冰冷的烤土豆有些碳黑,她卻像在吃什麼人間美味一樣,眉目張揚。
眾人愣了愣,看著手中同樣所剩無幾的食物,嚥了口唾沫。
愀幾乎算是狼吞虎嚥的吃完,抹了把嘴,又喝完了竹筒裡的最後一點水,懶洋洋的往後一靠,笑道:“我們都回不去了,不是麼?何不做個飽死鬼。”
約定的時間已過,春應該已經帶著幼崽們從密道離開,與其再這麼省吃儉用的負隅頑抗,不如調整戰力,背水一戰。
即便是死,也要狠狠扒下對方一層皮。
似受鼓舞,族人們紛紛效仿。食物對人體的作用如此明顯,吃飽的瞬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彷彿擁有了無限的力量。
將死之人,無畏生死的力量。
外面的廝殺聲震天響,投石車投出的巨大石頭一下一下砸著並不堅固的山坳,碎石紛紛滾落,已經快沒有他們的藏身之處了。
銀西沉了沉眸,揮斥道:“金河部落的兒郎們,可願隨我死戰?”
“死戰!”
眾人齊聲吶喊,扔下遠端廝殺的弓弩,用上了刀劍。
他們在人數上不佔優勢,但除了投石車,對面的武器絕對比不上他們。
兩股人交匯在一起,金河部落的人殺紅了眼,哪怕被對方用骨刀狠狠砸斷了骨頭,也要收割兩個人的性命做代價。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戰場上雖說沒有貪生怕死的人,但惜命是人的本能,遇上一群不要命的瘋子,換誰都要忌憚三分。
易水部落的一個小頭目站在投石車上觀察著戰局,見狀,下令道:“讓奴隸衝鋒,易水部落所有人退後,投石車開路。”
奴隸的性命無關緊要,用來拖延對方,即便被投石車無差別傷害也沒關係。易水部落的人對此竟習以為常,道:“是!”
蒼犀角沉悶古樸的號角聲吹起,戰場中一部分人整齊後退,換上了一群衣衫襤褸目光兇狠的人。
金河部落明知對方的用意,卻也無可奈何,對方的奴隸如潮水一般用之不竭,漸漸的,眾人有些力竭。
就在金河部落的人打算放棄的時候,一聲玄鳥長鳴,天邊掠過一隻五彩絢爛的玄鳥。
“是赤羽部落的祖神!”
人群中有人驚呼,其實赤羽部落的祖神早就隕落了,現在這隻,不過是餘魂殘魄,但用以做個排場耍耍威風,仍然綽綽有餘。
據說以前的大部落打仗的時候,會讓祖神開路,以昭告天下,震懾宵小。
玄鳥落在森林上的一棵大樹上,優雅垂頸,下一刻,易水部落有人急報:“不好了大人,有一支隊伍突然出現,把我們的人都衝散了!”
那從天而降的隊伍訓練有素,很快殺進重圍和金河部落的人匯合,金河部落壓力驟減。
銀西撕開一個易水族人,看著那些赤羽族人,眉頭微皺。昆藤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幫他們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餘燼,頓時有些不太高興的起來。
定睛一看,帶隊的竟還是個熟人,上次被他和餘燼用傾城色偷換了麵皮的櫟。
兩人錯肩時,櫟沉聲道:“有人讓族長務必帶你回去。”
銀西心頭一跳,莫名有些慌。
之前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想過餘燼秋後算賬這茬事。
可現在……
反手劈死一個敵人,銀西安慰自己,去他的,先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