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啼笑皆非道:“所以,你預知到我會來這裡?”
愀搖頭:“他們胡說的。我見過你們身上的衣服,狼毛和蠶絲,和三天前來的金河部落一樣。”
餘燼:“……”
不管怎麼說,對方這坦然的態度和性格,她真是該死的欣賞。
而且這敏銳的洞察力和推測能力,整個大荒怕是也沒幾個。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幸運的事會輕鬆很多,不幸的是會心累很多。
點到為止,對方就能懂。
但也忽悠不動。
嘆了口氣,餘燼索性開門見山:“那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的來意,愀,你知道的,瘟疫會讓你的族人全都死光。”
愀歪了歪頭:“什麼是瘟疫?”
“就是你的族人現在生的病,高燒,起紅疹,人傳人,最終,無人能免。”
“長老說這是天譴。”
餘燼嗤笑:“你信?你要是信,我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見面了。”
“不信。”
對方坦然的乾淨利落,餘燼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說教吞了回去,悻悻道:“那你怎麼想的?”
身後的春嘴張了o字形,推了推銀西的肩膀,小聲叨叨:“族長,這個雌性居然能讓巫吃癟誒!”
銀西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愀默了幾秒,突然從腿上拔出一把骨刀,銀西瞬間把餘燼拉到身後,俯低身子做出防備姿態。
而愀卻毫不在意,只是看著餘燼道:“我聽說,金河部落收納外族人?”
餘燼和銀西對視一眼,頗為迷茫,點了點頭。
愀點頭:“你救他們,我們要投奔你們。”
餘燼:“…?!”
“不行麼?”
“沒,完全沒問題,隨時歡迎。”
上神大人活了千萬年,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叛族說的如此雲淡風輕,而且還是族長。
她驚了,真的震驚了。
愀說完,直接轉身,幾個黑陶部落的年輕人也見怪不怪的樣子跟了上去,餘燼一時弄不明白她要幹嘛。
直到愀回頭對她道:“不走麼?生病的族人都被我藏起來了。”
黑陶部落,實在是一個神奇的部落,從那不知所云的壁畫到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族長,將餘燼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狂風暴雨般的席捲了一遍。
暈頭轉向的跟上去,餘燼路上還在想: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半路那個被當做祭品的少女醒過來了,愀帶著幾人停下修整,其實就是讓其他人照顧小器,自己站在風口,看似發呆,實則眼觀六路。
餘燼注意到,少女從醒過來開始,目光就沒往愀身上移開過,那種仰慕和依戀,餘燼很熟悉。
回頭再看看愀,除了脖子就是腿。長髮筆直,目光堅毅冷漠,消瘦分明的側臉,妥妥的少女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