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昆藤更傾向於後者,畢竟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花的存在。
赤羽部落不說銅牆鐵壁,也算是戒備森嚴,花想要無聲無息的闖進來下咒,幾乎不可能。
昆藤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花跟著他來到葉子的房間,葉子躺在床上已然奄奄一息,昆藤皺了皺眉,眼中總算流露出些許為人父該有的憂愁來。
“我女兒她?”
花指尖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佈滿血汙的手擦過葉子蒼白如雪的臉龐,劃過那道青色傷痕時,指尖陡然一顫。
臉色微變,幸而在繃帶下看不出任何異常,花心下顫抖,不動聲色的移開手。
她沒想到只是想借個東風害餘燼,居然真遇到棘手的東西了。
纏著葉子的東西她動不了,也不敢動。
定了定心神,花劃破葉子手臂,引了一點血到手裡,在昆藤出聲之前又把自己的手劃破,然後將血喂進葉子嘴裡。
無聲無息昏迷了數日的葉子陡然一震,咳嗽了兩聲。
昆藤那一瞬間歡喜的真真切切,撲過去握住葉子的手:“葉子,你……”
他突然發現,葉子根本就沒醒。
臉色登時有些難看的看向花。
花垂眸,不緊不慢道:“昆藤族長以為我是神麼?要想解除詛咒,還需要一樣東西。”
昆藤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嘆了口氣道:“何物?”
“世間百毒不過邪祟,而祥瑞者鎮邪祟,莫過於鳳肝龍髓。若沒有鳳肝龍髓,找一名身負大氣運之人便可。”
身負大氣運之人?
巧了,他們兩個認識一個共同的人。
銀西。
昆藤也不是傻子,呵道:“小姑娘,你莫不是想誆我去報你的私仇吧?”
“我早就說過了,信不信由族長自己決定。不過,以族長的雄心,這兩個人難道不是必須除去的?對族長而言,有何損失?”
“你到底是誰,為何對吾知之甚多!”
昆藤承認,花說的一切都很令他心動,但他是一個猜忌多疑而且獨斷專行的人,一下子自己的秘密被別人握在手中,這感覺不啻於命握在別人手裡一樣。
令他十分不舒服,甚至想把這個神秘的雌性殺了。
花對殺意的感知,可以不謙虛的說,無人能及。她是從地獄爬回人間的惡鬼,和同樣不是好人的人打交道,是與虎謀皮,她再清楚不過。
但也只有這樣,才有一線可能。
命懸一線的感覺往往讓她血液沸騰。
感受著骨子裡叫囂著的瘋狂,花繃帶下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片刻後,當著昆藤的面解下了臉上的繃帶。
饒是昆藤見過大風大浪,也呆住了。
眼前是一張怎樣的臉?彷彿被大火燒過,又彷彿被利刃割傷,這不能稱之為人的臉,除了模糊的五官,這張臉上的皮肉全都模糊粘結在一起,像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打溼了。
昆藤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