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冒著被銀西一爪破開肩頭的風險，分神將一枚羽毛射向她們，同時吼道:“漠北的兒郎們，還在猶豫什麼？老祖宗被這賤人下了蠱，已經不是我們的老祖宗了，你們還想回雪巔待著嗎？”
這狡猾的老禿鷲，竟還懂得先發制人！
羽毛攜著凜冽風聲而來，銀西分身乏術，餘燼奮力推開老婦人，就地一滾，召出蒼生劍。
灩灩火光一現，蜿蜒爬上劍身，轟的一聲，黑羽撞上劍身，火花四濺。
餘燼沉眸，不動聲色的加了幾分力道，卻仍被抵著後滑了兩步。
糾這全力一擊的弊端也是明顯的，銀西低吼一聲，招式更加狠厲，轉瞬糾身上已經多了幾十道傷痕。
而漠北部落的人再次和金河部落的人打在了一起。
堅信部落信仰，且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人，到底是少數，也許糾只要許諾會帶他們離開這冰天雪地的冰原，就足夠讓他們拼死一戰。
餘燼狠狠咬著下唇，嚥下喉頭的腥甜，拉著漠北老祖宗往後退去。
糾不擇手段，連自家老祖宗都不認了，這情況也不是沒料到過，她現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了。
雙翼狼與禿鷲互相撕咬，剛經歷過天災的大地滿目瘡痍，餘燼陡然停下腳步。
轉身，幾個漠北族人虎視眈眈的攔住了退路。
漠北老祖宗胸膛起伏，怒道:“怎麼，你們想連我一起殺了嗎？”
族人遲疑後退了一步，其中一人哀聲道:“老祖宗，你，你怎麼可以幫著一個外人？”
這似乎說服了他們自己，幾人再次圍了上來，蠢蠢欲動:“老祖宗，也許族長說的對，你太老了，又或者是被下蠱了，我們帶你回去，你會清醒過來的。”
漠北老祖宗瞪大雙眼，而幾個漠北族人也同時動手。
餘燼捉襟見肘，要護著老人，又要應付圍堵，最要命的是信仰之力雖比以往強大許多，卻也並非源源不斷，她握著蒼生劍，隱隱有些力有不逮。
焦急的抬眼望了眼鏖戰正酣的銀西，餘燼咬牙撐住，挽出一個劍花，冷光逼得幾人忌憚的退後了幾步，低低嘶吼。
“你們這些畜生，總有一天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的。”
上神面無表情，目光冷厲，但這些禿鷲的腦子若再聰明一些，就會發現她的手在顫抖。
她力竭了。
地宮中，君顏安撫著老弱婦孺，擔憂的望著地宮混沌的視窗，喃喃道:“願神明保佑，一切都會過去的。”
有限的記憶裡，似乎連諸神隕落時，森林也沒經歷過這麼大的天災，屍橫遍野，滿目瘡痍。
這一切真的是由漠北部落的禁書造成的？
楓溪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俊美的族長大人現在顧不上整潔，狼狽的像個流浪者，眼神卻依舊清亮含笑，他道:“聖女，你還記得那個傳言麼？”
“什麼？”
“小部落倖存的人，在夜半時分，總是莫名失蹤。”
糾，之前便用人血祭奠蒼生劍。
君顏手微顫:“是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