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餘燼的那瞬間,它彷彿看到了神遺大陸還未被遺棄的時代,眾神如星,輝煌高貴。
這就是餘燼,現在卻躺在這裡,連死都死的不大風光。老鼠心中感慨無限,悲涼不已,嘆了口氣。
一口氣沒嘆完,它瞪大眼睛,吱的一聲,硬生生把那口氣堵在喉嚨裡了。
“銀西你你你看!”
銀西按住它的腦袋,呆呆道:“別叫,我看到了。”
餘燼的身上正散出一股柔和的金光,令人不自覺的想親近,那股金光將餘燼包裹住,裊裊上升,變成一個人。
白袍玉帶,長髮高束,眉目清冷無情,面無表情。
這是修無情道的神明。
銀西知道,這是天道崩塌前,還沒有認識他的餘燼。
神祗垂眸,一如在夢中夢時悲憫的低頭看苦苦掙扎的蒼生,這清冷的眸對著他,定了一瞬,隨即移開。
“沒了神力,到底不濟事,竟被凡人弄得這般狼狽。”
“餘燼”唇角輕扯,自嘲輕蔑,隨即對銀西道:“三百里冰原外,有吾的劍,去將它取回來。”
神明不覺傾瀉的威壓讓銀西被迫跪下,額角青筋迸起,銀西死死咬著牙。
這個人,不是他的巫。
當初在夢中夢裡,餘燼也是上神之尊,卻會收斂威壓。
眼前的幻影,顯然,不認識他。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幻影飄閃一下,聲音更加縹緲:“吾的確不過神魂一抹,但吾可以告訴你,吾即是她,她即是吾。”
言外之意也就是,她沒必要害自己。
銀西咬了咬牙:“那是什麼劍?拿回來就能救巫麼?”
神魂飄忽了一下,竟是直接消散了,一個被迫打斷的:“那”字,餘音嫋嫋。
銀西臉都黑了,這算巫和他笑過的電量不足麼?
老鼠合上自己半天沒合上的下巴,回頭安慰銀西:“好了好了,最起碼有個法子了不是?按她說的做,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銀西瞪了它一眼:“你才是馬!”
博學的老鼠:“……”
驀地生出一種無敵是多麼寂寞的感慨,沒文化是多麼的可怕。
“不過這餘燼到底是什麼來頭?整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老鼠對方才那一幕念念不忘,咂摸咂摸著總覺得又回到了當初還是一隻小老鼠的時候,仰望著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心底生出無限憧憬和敬仰。
好厲害的呀!
銀西默不作聲的背起餘燼,冷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