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洛梓凡竟先向她打招呼了。
對於他這個轉變,葉離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不過想起昨天的事,就理所當然地應下了。
“早。”葉離回了聲。
不過見他那一副穿著整齊,像是要去做什麼事的樣子,葉離便不由問道:“洛少爺這是要做什麼去啊?”
聞言,洛梓凡便神秘兮兮走了過來,然後左顧右盼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這才道:“赴宴。”
“赴宴?”葉離眉角微揚,倒是沒理解他這話中的意思。
思及此次赴宴的內容,洛梓凡便覺得應該是有必要跟葉離說句的:“今晚嚴金博在府上設宴為琅琊王和繼任的監察使接風,而他也邀了那老傢伙過去。”
“那你過去又是?”這洛梓凡平素都跟他爹不對付,這會兒居然會和他爹一道去赴宴?
洛梓凡老神在在地回答道:“打探敵情啊。你不是在打戰上比較在行嗎?理當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理才是吧?”
“就你?”對於他的這番話,葉離深表懷疑。雖說這傢伙也有靠譜的時候,不過他這不靠譜的時候才是佔絕大多數的。
見他那一副極為不信任的樣子,洛梓凡的脾氣就上來了:“怎麼說話的呢?本少爺也沒你想的那麼糟好吧?倒是你,到時候有需要的話就自行出府吧,那條甬道就留給你了。”
自清楚了眼前人是個可以幫他扳倒那老傢伙的人後,他便下意識地將他納入了自己同一戰線的戰友之列。
“行吧。”葉離點了點頭,看他這一副幹勁滿滿的樣子,就沒好意思再說些打擊他鬥志的事了。
“那本少爺先走一步了,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他便伸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然後就抬步朝著外邊走去了。
見著洛梓凡離開了,葉離便就拿著食盒回屋裡去了。
想著剛才洛梓凡說的話,不出一會兒葉離便有了主意。
不管這場宴會到底是不是鴻門宴,但只要能湊齊那麼些個人,就足夠了。
原先她是準備讓宇文茉在這場宴會上藉機動手,既然她在其中找不到可以聽懂她說話的人,她就可以在其中給她牽橋搭線。
這麼一想,之前在計劃中被她想死的地方,這會兒倒是又被打通了。
現在,便在這裡靜等著黃昏的到來吧。雖然說現在才是早上。
……
雖說等待的時間是過得極為漫長的,但葉離最終還是等到黃昏的到來。
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這才丟下手中的兵書,起身到衣櫃旁,從自己的隨身行李中取出了一套夜行衣和一件下人服。
這下人服原是之前去嚴府時司馬嶽給她的,當時她辦完事之後也忘了扔了,便就一直放在了包袱裡,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將夜行衣穿好後,她又往身上下人服套上。等收拾好了之後,她又簡單地佈置了一下現場,然後便提著承殤劍從甬道下邊出去了。
等到了嚴府外邊的時候,外頭的天也黑了,而裡邊的宴會差不多也開始了。
因為水患的事情也過去了有一陣了,加之此前在災區裡所做的努力,現在那些災民們基本也都回到了正常的崗位上,該幹啥的都繼續幹啥去了。
因此,這一路走來,倒是不見了之前的那種蕭條景象。
所以,就算此刻嚴府裡是一副笙歌悠揚、紙醉金迷的樣子,與周圍的格格不入感也消淡了許多。
趁著前邊還有大批下人來來往往的時候,她便藉機混入了下人堆裡,隨著前邊的下人進了嚴府內部。
等到了設宴的地方後,她這才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藏身。
前邊最主要的幾個位子上依次坐著嚴金博、司馬嶽、桓溫和洛家父子,而下邊的位子上則坐著幾個不知身份的人,想來該是嚴金博招來湊數的。
站在角落裡的葉離,就看著他們相互寒暄著,而心下卻是在倒數著宇文茉等這一批胡姬出來的時間。
雖說這批胡姬是嚴金博秘密買入的,但這批胡姬原先本來就是舞姬出身的,所以難保他不會為了博面子而讓這些胡姬出來獻舞。
而她則要等宇文茉出場後,才好採取下一步的動作。
看著前邊的司馬嶽,她又想起他之前跟她說過的他的安排。也不知道,在這場晚宴裡他又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這麼想著,她便猶豫著該不該先知會他一聲。可看他一時半會兒的也沒離開的意思,照著現在這個情況,她也不好過去。
所以,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