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拿著盥洗盆和漱口水過來,卻見她雙頰泛紅,看樣子像是在想事情。將手上的東西放到床頭旁的架子上後,他便在她身側坐下,繼而不懷好意地湊近她,聲音戲謔道:“媳婦兒莫不還是在回味昨晚的事情吧?”
聞言,葉離不由地微轉視線,目光含嗔地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的衣服呢?”
“在外邊的池子裡泡著呢。”季淵無辜地聳聳肩,含笑答道。
說著,他便將手上拿著的裝著漱口水的杯子放到她嘴邊:“等會兒我給你找件我的衣服。”
葉離順著他的動作,抿了一口水,鼓著腮幫子漱了下口後,便低頭將嘴裡的東西吐進了痰盂裡。
“你的衣服我哪穿得了?”他這人高馬大的,她光是穿著他的裡衣都覺得像是個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地,要真的穿著他衣服出去,還不得把人笑死?
“你等會兒到客棧裡幫我把我的行李拿過來……”說到這個,葉離不由囁嚅道。
“好。”季淵含笑著看著她那羞窘的小模樣,然後將擰好後的洗臉布遞給她:“不過得先等你把湯喝了我再去。”藉著她擦臉的功夫,他便起身到一旁將矮几上的湯盅端了過來。
葉離將臉擦淨後,便將手上的布放到了一旁的盥洗盆裡。看著他端來的東西,她不由問道:“這是什麼啊?”
“放著有些久了,不過還好還是溫的。喝喝看,看看味道怎麼樣。”說著,他復又坐下,然後拿起調羹,舀了一小勺湯遞到了她嘴邊。
“我自己來。”在他的注視下,葉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乖,我餵你。”季淵阻道。
見此,葉離也只好由著他了。
見她喝下了,季淵便問:“味道怎麼樣?”
“湯很鮮美,只不過你往湯裡放了什麼啊?”她似乎喝出了點藥味兒。
“嗯……放了紅棗、枸杞子、黨參須、黃芪、當歸和白芍。”他想了想,然後將藥材一樣不落地報了出來。
剛喝進一口湯的葉離,因他的話險些吧嘴裡的湯噴出來。她好不容易才把湯嚥了下去後,才道:“你放這麼多補血氣的藥材進去做什麼?”
不過還好,他放的都是些性熱的藥材,她吃了也沒關係。
聞言,季淵曖昧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給媳婦兒補身子的啊。”
她這身子骨本來就單薄,且月前寒毒初愈,還沒等身子大好就跑來了荊楚。奔波了這麼久後,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再加上昨晚她初承雨露,又被他折騰了那麼久……
“……”聽著他的話,葉離的一張臉再一次地紅了。
嗯……算了,為了避免被嗆死,她還是閉嘴喝湯吧。
“媳婦兒?”
“嗯?”
“你這些日子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唄。我這兒去災區也近,而且你在這兒也方便我照顧你。”看著她安靜喝湯的樣子,季淵便想著什麼時候擬一份給她補身子的選單子,然後趁這段時間幫她把身子養好點。
“這樣的話,未免會引起外頭人的注意。現在那些人的注意還在我身上,我也不想因為我的事而把你拖下水。”在這之後,外頭還有很多的麻煩事在等著她。而她也不想因為她而讓他受到那些人的傷害,那些本是該由她承擔的災禍事,她不想轉接給他。
“我很享受也很喜歡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可我是個身份複雜的人,所以沒法一直沉溺下去。外頭還有事情在等著我去做。”這是她無法避免也是她必須正面迎接的問題,所以她沒法再因為一時的貪戀而再繼續拖下去了。
季淵聽著她的話,沒有立即出聲,而是將手上的湯盅放到一邊,而他則側過身子,復又將葉離攬進懷裡,“媳婦兒……”
他心疼地低喚了一聲,隨之道:“你相信我嗎?”
雖然不知道季淵為什麼會這麼問,但葉離卻還是點了下頭道:“相信。”
“你不用擔心會牽累我,而我既然選擇了你,那也該有承擔起與你在一起後所要面臨的一切風險的能力。更何況,我身為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反而還要讓自己的女人為我考慮擔心,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見她因他的話而變得有些沉默了,他不由地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語氣溫和道:“如果之前你還有藉口讓我不參與進你的事,可現如今,我倆已經為一體了,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所擔著的那些,也可以試著轉到我的肩頭上來。”
“季淵,可這些事我也能應付的過來。在我能力範圍的事情,我不想假手於他人。如果什麼事都要你幫我做了,那這樣的我就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