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看著他笑了,受他情緒的感染,她隨之也揚唇笑了。
天邊的那輪紅日逐漸西下,向這兒投來一抹淡金色的餘暉。淺色餘暉包裹著地上兩位相視而笑的少年,在這一刻,彷彿所有的陰謀陽謀都離他們而去了。在這一刻,他們不是君臣,而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友,都有著最初的樣子,少了那些勾心鬥角,只留彼此間的那一抹會心而笑。
……
經一番暢談,司馬衍原先對葉離存著的殺意便也散作飛灰了。他突然間覺得,與其強逼著葉離成為他手下的“傀儡”,倒不如就這樣順其自然,解開對他的束縛,任其自由發揮。因為他也想通了,有些人、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論。像葉離這樣無牽無掛的人,運用權力場上的那一套,根本是奈何不了他的。
而眼下的形勢愈發的緊迫,他唯有儘快地扳倒舊勢力,才能謀到新出路。
思及此處,司馬衍忽而正色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天牢吧。至於剩下的事情,朕會安排好的。朕可以助你,但同時也望你莫要再讓朕失望了。”
“此行若再有紕漏,葉離便提頭來見。”聞言,葉離便斂下表情,語氣嚴肅道,說著,她便接過司馬衍的話茬,向他請辭道:“葉離告辭。”
回到天牢後,天已經黑了。
葉離回來後,就見傅顏和李績兩人在牢裡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面上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她不由地感到奇怪。
“你們這是碰上了什麼事情了?”葉離問。
語畢,就見二人突然像是鬆了口氣似地,隨之便停下了腳下的步子。
“葉將軍,你可算回來了。”傅顏看見葉離安然無事地回來了,這才算放下心了。
“怎麼了?”葉離看他們這副樣子,不由覺得一頭霧水。
“怕你再惹得成帝不快,到時候死期提前。”相對於傅顏的熱切,李績就顯得有些冷淡了。
葉離自然是聽出了他們話中的關心之意:“不出意外的話,後日便可出發去荊楚了。”
“你之所以趕著進宮只是為這事兒?”李績不由抽了抽嘴角。
雖然說這個結果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挺佩服葉離的。似乎別人不敢做或是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夠輕易做到。在這點上,他卻確實是挺服他的。
“也不全是,順帶提的。總之現在機會是有了,接下來就看我們怎麼把握了。”
現在她已經取得了出去的機會,眼下就該想個法子,幫傅顏和李績一起出去才是。
想到這裡,她又道:“你們可有什麼脫身的辦法?”
“暫時還沒有。”李績無奈地嘆道。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但眼下他身陷牢中,根本無法施展拳腳。再者,在這建康城裡,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倚仗的勢力,所以除了等待,他什麼也做不了。
聞言,葉離眉頭皺了又松:“我這兒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李績問。
“之前你們不是說柳州太守一家在被押解回建康的路上被滅口,結果只剩下他的兩個兒子了嗎?所以我便想借這個由頭再來製造一場刺殺的假象。到時候你們只需假死,等出去了就想辦法脫身。”
柳州太守是因為什麼而遭致殺身之禍的她不知道,但既有人在半路上對他們出手,就表明背後事一定不簡單。
“你這辦法可行嗎?”李績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這種戲碼我有經驗。”聽著李績那有些懷疑的語氣,葉離倒是沒做多大反應,反而老神在在地說道。
“……”
“……”
葉離話一出口,就莫名覺得受到了兩道鄙夷的目光。她反唇道:“別這麼看著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總之要是我先一步出去了,到時候自會有人帶你們來與我會和。”
隨後葉離又詳細地向二人囑咐了一些事情,等將事情安排好後,便已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