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鑑,文瀾殿著火的事情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所以末將能夠知道也不稀奇。”
“文瀾殿有沒有著火,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成將軍該怎麼解釋通關文書一事?”葉離進一步逼問道。
見此,司馬衍便吩咐一旁的韓琦道:“韓統領,勞你去一趟文瀾殿。”
“是。”韓琦得令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我……”對於葉離的質問,成肯一時間有些語塞。
“既然成將軍答不出,就讓葉離替成將軍回答了吧。”葉離輕勾嘴角,道:“成將軍讓手下的人一路北上,到達棘城之後先是聯絡了一些燕廷裡的舊時同僚,讓他們幫襯著調查我在棘城活動的事。而成將軍想必也查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吧?成將軍口口聲聲說葉離違反軍令私自潛進棘城,其罪當誅。而成將軍勾結燕臣,又居心何在呢?”
“皇上,萬不可輕言相信葉離所說的話。末將……末將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啊。”見自己的行蹤竟被葉離調查的這麼清楚,成肯心裡瞬間有些慌了。
“呵,”葉離冷笑一聲,隨即從袖子裡掏出一疊紙。然後用雙手呈著遞給了司馬衍:“這些可是葉離無意間得到的一些供詞,這上面的紅手印可都是那些舊臣的。”
聞言,司馬衍倒是認真翻了翻。等將上邊的內容一一瀏覽完之後,司馬衍怒地站起,將手上的一疊紙狠狠地甩到了成肯面前,厲聲斥道:“成肯,你好大的膽子!”
見龍顏大怒,成肯一個沒收住,就雙腿發軟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皇上息怒,這上面的證詞是真是假暫且不論,可葉將軍能否告知皇上,這上面的證詞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葉離似早已預料到了他會這麼問似地,隨之轉身看了眼門口,對著前邊的空氣道:“無塵公子現在可以出來了?”
語落,就見季淵從門外的一端走了進來,進來時順便還將手裡的扇子合上了。
“季淵見過陛下。”季淵來到司馬衍面前,施了個禮,倒也沒下跪。
然,司馬衍並沒有在意他這看似無禮的舉動,只是抬了抬手,“公子免禮。”說著,他不禁看向葉離:“葉離,你解釋一下。”
聞言,葉離向他拱了拱手,繼續道:“方才成將軍問我這證詞是怎麼來的,還請公子為在座的諸位釋疑吧。”
季淵微頷首,隨後就接過葉離的話,道:“葉將軍雖沒法拿到這份證詞,但是季某可以。至於這份證詞,說來也巧。之前季某便聽說有人借葉將軍暗潛棘城為名,欲將這叛國的帽子扣在她頭上。所以季某便想著到時可能會用得上這份證詞。這本是燕使送來向皇上表示誠意的一份小禮物,只不過被季某先取來應急了。”
葉離受懷疑的事情,早先他就知道一點。再加上因為葉離一事,在燕廷裡扯出了不少的事情。原先父王是懷疑朝裡有人和葉離勾結,所以在那一戰後,他便著手清查,以此達成整肅朝綱的目的。
雖然後面是查出了好幾個內鬼,可那些人的勾結物件並不是葉離,而是另有其人。所以那時他便開始留意了。而這份證詞,當然不是真的。真正的那份還在二王兄手上。
他原先便有預感終有一天會用上這份證詞,所以他便私下拜託沈叔叔幫他到虎牙獄裡錄點口供,然後隨便讓人在上邊按了手印,這才做出了這份可以以假亂真的證詞。而現在,這份證詞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因他的身份擺在這兒,所以現在他說是真的,也沒人敢質疑他。
而司馬衍這時也清楚了這場上到底是誰在撒謊。
“成肯,事到臨頭了,你就好好解釋一番昨天的那場刺殺是怎麼回事吧。”司馬衍掃了一眼此刻癱倒在的上的成肯,語氣淡淡道。
“看成將軍這樣想必也說不出什麼了,還是讓末將代他答了吧。”一旁沉默著的孫志同,這才開口道。
“末將原先是因為和葉將軍達成了一些共識,所以才答應與他合作。約莫半個月前,有人暗中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說是因為一些原因,導致皇上對葉將軍產生誤解,所以皇上便急於對葉將軍進行處置。我等不知道的是,在十多天前,葉將軍還在鄴城,那人之所以在十多天前誤傳訊息,想必也是想借這時間安排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而我等是在三日前到達的建康。如果真如成將軍所說的那般,三天前我們就該帶走葉將軍,為什麼還要自討沒趣地將計劃安排到昨夜?原因是中間葉將軍本不知我等到了建康,而當時我們也沒辦法和葉將軍取得聯絡。由此看來,所謂的勾結謀逆一事,經此一遭也該不攻自破了吧?”
孫志同這番話說的有些隱晦,是因顧及到某些人在場,所以他也不好直接說破。而其中隱晦的部分,想必也是大家所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聽著孫志同把這番話說完,成肯便有些死心了。可他仍對一旁的王導抱有期待。正當他扭頭看向王導所在的方向時,就見王導從容不迫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到司馬衍面前拘了一個禮,面色沉靜道:“原來事情是這麼一個經過,想來老臣是錯怪了葉將軍。成肯身為老臣的門生,卻做出這等叛國、汙衊同僚之事,是微臣教導不力,還請皇上恕罪。”
王導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見成肯的事情已經敗露,若再追究下去,唯恐於他不利。而他也是知道以葉離的能力,若是他這時候再不出來給他一個臺階下,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從而將事情擴張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而他更清楚的是眼前這個小皇帝的秉性。成帝明面上看著畏懼舊派的勢力,可實際上已經開始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而這葉離怕也是他重點想要培植的物件,所以他的那顆心早就偏向了葉離,又怎麼會再去管那成肯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