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牢裡的事告一段落後,外頭的天已經矇矇亮了。
因此次朝會的事,所以司馬衍就算上朝,也是和底下的大臣商討著相關事宜。又因燕使將至,所以他也沒時間再另行安排孫志同等人當朝廷辯。於是再三思量之後,他便將這場爭論的陣地轉到了廷尉府。
此次的案件牽連眾多,為免有人徇私,所以便由司馬衍做起了此次案件的主審官。
看著底下候著的幾人,司馬衍不由地問了下一旁站著的韓琦:“韓統領,葉離呢?”
現在孫志同、成肯都已經到場了,而這場案件裡的主要“嫌犯”,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聞言,韓琦表情微變,隨即近身附在司馬衍耳邊低聲道:“葉將軍說要去辦點事,想必就快到了。”
語畢,韓琦便就若無其事地退到了一旁。
聽完韓琦的話,司馬衍也不動聲色,只是不住地用手在面前的桌面上輕叩著。
約莫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見葉離有條不紊地從門外進來。
“末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葉離從容地來到司馬衍面前,然後跪下,向司馬衍行了個跪拜禮。
“起來吧。”對於葉離的“遲到”,司馬衍並沒有出言斥責,因為照時間來說,葉離剛好是踩著點到的。
得到允許後,葉離便退到一旁,肅著臉,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讓成肯不由地覺得有些心慌。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說著,司馬衍便就敲下了驚堂木。
原先孫志同已經準備好呈辭,正想向司馬衍解釋清此事的起因和經過時,就見那成肯先他一步在司馬衍面前跪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指責著他們所犯下的事。
“啟稟陛下,葉離勾結孫志同,意欲謀反,請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早日懲處了這些亂臣賊子,以儆效尤!”
見此,孫志同也緊隨其後跪下,拱手向司馬衍拘了一禮,隨即偏轉視線,看了眼成肯,出言諷刺道:“成將軍一上來就斷定葉將軍謀反,可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若非謀反,孫副將可又能解釋清楚自己昨夜為何會出現在丞相府?而孫副將可敢當著皇上的面,說你與葉離不相識?”成肯鄙夷地看了孫志同一眼,不答反問道。
聽到這裡,葉離這才移步到司馬衍面前,施了個禮後,便道:“葉離雖與孫副將有所往來,但並無深交,這點成將軍想必也該知道。既然如此,又何須再問?”
聞言,那成肯忽而就像被堵住了,良久之後,他才佯裝鎮定道:“葉離,你莫要胡說。你和這叛賊餘孽的交往如何,我怎麼會知道?”
“哦?是嗎?”葉離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道:“可成將軍剛開始不是一口咬定葉離和孫副將有著匪深的交往嗎?怎麼現在反倒不知道了?難道你此前信誓旦旦的話,純屬在欺君?”
“你!”成肯雖然有點滑頭,但是比起葉離的狡詐,他只能算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他愈想要扳倒葉離,就容易著急。而葉離正是藉著這一點,一步步地給他下套。
鬥了這麼些年,成肯在什麼情況下會有什麼反應、會說什麼話,這些葉離心裡有數。
“你別試圖轉移嫌疑,也別給我亂套帽子。你和這些餘孽在暗地裡進行著什麼,經過昨晚一事,早已昭然若揭了。”
“成將軍何以肯定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沒有憑據的話,葉離也可以說這些人是衝著丞相去的。畢竟這些人是在丞相府出現的不是嗎?再者說,盡然是昭然若揭的事,還請成將軍說明,葉離意欲何為?”葉離看著成肯因“丞相”二字而突變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成肯可是王導一手舉薦的,聽她說這話,他怎可能不著急辯護?
還沒等成肯開口,就聽見一旁的孫志同又道:“啟稟皇上,昨夜韓統領押送末將回天牢後,便有一批偽裝成天牢裡的獄差的殺手欲來殺末將滅口。所幸事先有韓統領的人在周圍護末將周全。事後那些殺手也一一被制服,經一番拷打之後,那些人供出他們是丞相府派來的。”
“你胡說八道!那些人明明是——”見孫志同欲汙衊王導,成肯一個激動,有些憋在心裡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明明是什麼?”葉離復問道。
“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你們的同黨呢?如果你們有心嫁禍丞相府,到時白的都能說黑了。”成肯話鋒一轉,忙將剛才的話強行收了回來。
“是嗎?那我怎麼在他們身上收出了丞相府的腰牌?難不成,這腰牌還能偽造?”孫志同開口道。
“怎麼可能?”那些人去的時候身上明明沒有可以用來證明身份的東西,可是看孫志同的樣子,卻不像是在說假話。可就算真搜出了什麼,也不可能影射到丞相府才對。
“怎麼不可能?看成將軍這樣,莫不是掌握了什麼內幕訊息了?”孫志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