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迷中的慕容恪,因刮肉之痛,不由地輕吟出聲。
當死肉終於清除乾淨,她這才拿過原先用烈酒浸泡過的針線,開始給他的傷口進行縫合。
常德見著雖覺得奇怪,但看她這般遊刃有餘的,便也就打消了提問的念頭。
只不過,見他就像縫衣服似地給殿下的傷口進行縫合,實在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正當他發愣時,葉離抬頭來對著他說道:“幫我把額頭上的汗擦擦。”
“是。”
……
等終於將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完了,葉離都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整一過程,常德看著連眼睛都捨得眨。等結束了,他還呆呆地問了一聲:“這就好了?”
“嗯。”讓慕容恪重新躺好,她這才起身清理滿手的血汙。
而常德則負責在事後清理慕容恪身上沾染上的血跡,然後再幫他把衣服穿上。
等差不多都弄好了之後,葉離便將餘下的東西分類放進木箱裡。然後趁常德的注意還在慕容恪身上,她便提著箱子出去了。
本來是打算給慕容恪處理完傷口就走的,可沒想他的傷勢卻超出了她原先的預料。所以就算現在幫他把傷口處理完了,也不能保證他一定能醒。
所以,她還是在多留一晚上,看看今晚過後,他的傷勢能不能有點好轉。
這驛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也沒法兒要到好的藥材。不過早前來的時候,就見這驛站外邊的一片林子裡生長著許多藥材。也不知道在那兒能不能找到她需要的。
這麼想著之後,她便出了驛站,到了外邊的林子裡。
因為這林子是這驛站的風水林,所以裡面的植物生長較為茂盛,而裡邊的植物種類也是比其他地方要豐富。
只不過這片林子裡因常年沒人進去,所以裡邊的蛇蟲比較多。
葉離進去後不久,就找到一些草藥。正當她往原路返回,經過一棵樹下邊,就感覺脖子一陣刺痛,像是被蟲子蟄了下。因為沒什麼不適,她也就沒有多去在意。
等回到驛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常德還在柴房裡守著慕容恪,而那些佯裝成掌櫃和小二的暗衛都待在前邊兒,所以這後院也沒什麼人。
她尋到廚房,將找回來的草藥熬了後,便拿著藥湯去了柴房。不過想著以慕容恪如今的狀態,怕是沒能力喝藥,所以在臨走的時候,她還從廚房裡尋了個滴漏來。
……
常德在剛才重又熬了一碗藥端進去,可是殿下的情況還是跟中午那樣,滴藥不沾。糟糕的是,在天黑後,他竟發起了熱來。他本想去找葉離的,可是驛站周圍都沒葉離的影子,他便想著他可能是走了。
於是他就打了盆熱水,從剛才到現在不停地在給殿下擦身子,希望能讓他好受些。可是殿下這情況好像越來越糟了,正當他心急如焚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推門聲。
常德下意識地往後看,卻見葉離此刻正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見到他時,他瞬間覺得像是看到了救星。
“葉將軍,殿下他開始發熱了。”因為著急,常德一時間連語氣都帶了七分請求。
聞言,葉離走了過去,將手上的藥碗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在床邊坐下,探了把他的額頭。
雖說傷口處理完後,發點熱是正常的,可是這麼燙,好像就不正常了吧?
她不會把脈,所以也不知慕容恪的情況如何。
“你去將這附近的大夫找來。”雖然鄉野大夫醫術並不如城裡的,但好歹也能懂得脈象。
等常德出去後,葉離便拿過一旁方才留下的酒罈子,將慕容恪額上的毛巾去下,然後將其浸入酒罈子裡後拿出擰到半乾,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將烈酒給他臉上還有他身上其他沒有傷口的地方仔細擦上。
若是有條件,那冰水來給他降溫也行。不過這酒的烈性很大,倒也是能拿來降溫的。
看著面前躺著的毫無生氣的人,葉離語氣還是如之前一般,極為不善自言自語道:“有本事跟我搶人,卻沒能力全身而退。也不知道慕容皝是怎麼想的,居然派你出來礙我的事。你最好快點醒來,少得浪費我時間”
真是的,如果碰上的不是他,她就沒必要這麼麻煩了。
不過想想,她還真是覺得自己有病,沒事管他的死活做什麼?等他好了也未必會把段王孫交還給她。
昏迷中的慕容恪自是沒聽清葉離在說什麼。只是恍恍惚惚的,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唸叨什麼,他想睜開眼,想醒來,可是卻覺得意識混沌不清的,而眼皮也好像有千斤重似地,讓他無力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