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淵的一番“盛情邀約”下,葉離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雖然不知他存著什麼心思,但總歸對她無害。所以在答應了他之後,她便隨他來了齊雲殿。
因這齊雲殿是石虎臨時給季淵準備的,所以殿內並沒有多少陳設,只是足夠寬敞。
而季淵在帶她進來之後,就表現成得跟個好客的東道主似的,這反倒讓葉離覺得有些入虎口的感覺。
“你睡床吧,我打地鋪就好。”葉離見他抱著一床被子過來,於是上前,將他手裡的被子接了過來。
她睡哪裡倒是無所謂,眼下能找到個暫時可以棲身的地方,她就覺得慶幸了,所以就沒多挑剔。何況這房間本就是季淵的,她沒理由霸佔人家的床。
“是我拉著你過來的,怎麼好意思讓你睡地上呢?”說著,季淵便搶過她手裡被子,道,“還是你睡床吧,怕你這小身板的,等會兒睡地上就該著涼了。”
“喂……”
“還是說,你想跟我睡?”見她還想推脫,季淵便就截了她的話,不懷好意地朝她挑了挑眉。
“……”這傢伙,說話可以著點調麼?還有,就算他是個斷袖,這樣公然調戲一個良家“少男”,真的好嗎?
唉!管他了,既然他要睡地板就給他睡去好了。
她有預感,她要是再推託一句,這傢伙沒準兒就真敢直接拉著她跟他一起睡。
多說無益,她還是睡自己的覺去吧。
季淵看著她轉身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隨後便拿著手裡的被子,在地上鋪好。等他忙活完,葉離早已和著衣服側身躺下了。
而他褪去了一身侍衛服,將自己收拾好後,便就在地鋪上躺下。側過身,看著她留給他的背影,他不禁再一次地揚起了唇角。
小時候,他和娘所住的那間草房裡,只有兩個房間。後來小七來了,房間不夠,於是他就跟娘說讓她和他同住一屋。因為年紀小,所以娘她也就沒多計較。
那時候,也像現在這般,床她睡,而他就在床下的地上打著地鋪。
他小時候沒什麼玩伴,說起來,小七她也算是他從小到大的唯一一個玩伴。那時候,他們每天晚上都有很多說不盡的話,總是嘮嗑到了半夜三更,等實在困到不行了,他們才會入睡。
如今,他重新把小七尋回來了。雖然其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一切看上去都變得有些面目全非的。但他只需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如此,便足夠了。
按理說,旁邊多了這麼一個對她“心懷不軌”的人,葉離該是得小心提防著才對。可當她躺到床上,睏意一上腦後,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離的睡眠一向很淺,除非累的狠了,她才會睡得沉。而今夜,不知怎的,她的潛意識裡卻對著這樣一個環境感到安心,因此竟無意識地睡熟了。
……
一個好的睡眠,對葉離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一夜好眠,等到第二天醒來後,葉離便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早上起來時,見她睡得正熟,所以季淵也就沒忍心吵醒她。因而等她醒來後,外頭的天已經大亮了。而他晨起到外頭溜達了一圈,等回來時,手上便多了個食盒。這會兒,他正在一旁用著早點。
葉離看著外頭的天,估摸著時間,不由驚道:“糟了!”
這會兒早到了給石暝送早膳的時辰……
想到這裡,葉離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提上鞋子就往外邊跑去。
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季淵正想叫住她,可一愣神,葉離就跑沒影兒了。
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她這是回祁陽殿去了?
因為誤了時辰,想到昨天的事,葉離也就沒去膳房拿早膳了。
等她回到祁陽殿時,殿門還是緊閉著的。見石暝還沒出來,她便來到門口站著。
就在這時,裡面突然傳出一聲瓷瓶觸地而發出的碎裂聲,隨著那碎裂聲的響起,還伴隨著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
葉離聽這裡邊兒的動靜,暗叫不好。於是也沒等石暝的准許,她就推門進去了。
等她進去時,便見石暝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此時已昏迷過去了。又因他倒下時手臂正壓在那些瓷瓶的碎片上,手臂被碎片割傷了,因此他身上那件純白色的褻衣,現已被他手臂上溢位的鮮血染得殷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