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鶴鳴站直了身體,身前的長戟,跟隨他多年,經過反覆的擦拭,被火光照得錚亮。
了下用粗麻布抹去劍身的血跡,之後,將粗布隨意扔向身旁的沙丘,食指輕碰劍刃,彷彿在感受它的鋒銳。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休怪我不客氣了。”了下挽劍,踏沙而去。
官鶴鳴緩緩拔出長戟,帶出大片塵沙。
電石火光間,了下已至身前,官鶴鳴揮戟橫掃,兵器相擊,纏在一起,發出尖銳的清鳴,四目相對,怒火迸發。
兩人腳下承力,奮力一推,各自退出四五米,官鶴鳴的左肩滲出更多鮮血,染紅了盔甲。
“前鋒營的將士,你們還在等什麼?”官鶴鳴振臂高呼。
“禁衛軍聽令,誅殺逆臣,一個不留。”了下發號施令。
聲如濤海,交織在閉鎖丘的上空,兩軍衝鋒陷陣,亂作一團,刀光劍影,血濺四方。
青色的夜空下,玄月的薄光輕灑,本是靜謐的荒塞,卻顯得格外肅殺。
檀樂見狀,心中暗喜,準備帶領眾人逃之夭夭,以霍白亦為質,緩緩向閉鎖丘外挪去。
楚歸鴛悄悄接近,一個魚躍將他撲倒在地,兩人在沙地上翻滾,檀樂極力反抗,卻無濟於事,如意算盤落空。
“檀樂大公……”追隨者憂心喊到,團團圍了上去。
“放了霍白亦,否則我要了你的命。”楚歸鴛施展煉魂術,手中冰稜生長,直抵檀樂咽喉。
“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沒人能解開雪莽青藤網,殺了我,霍白亦將一生困死在裡面。”檀樂的臉上一抹邪魅笑意,楚歸鴛心中有顧慮,所以他篤定她不敢下手。
“你……”楚歸鴛無從反駁,嘶吼著揍了他一拳,以洩心中怒火,檀樂嘴滲出血跡。
“你要救霍白亦,我也要救我的同胞。”
“你要救同胞,為什麼要把霍白亦牽扯進來,他同樣是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檀樂譏誚道,“他可是重生令的執行者,西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有了他,我們離開西界就多幾分勝算。”
若不是霍白亦毫無防備,就算較量上百次,檀樂也會是輸,可是,他孤身直入殘淵嶺,檀樂怎會錯失這難得的機會。
了下與官鶴鳴對決,壓根沒功夫理會檀樂。長戟如風斬,銅劍似雨穿,身影飄渺,步法精妙,稍有不慎,便會淪為手下敗將。
官鶴鳴滿腔怒火,化作力量,長戟亂舞。
了下揮動銅劍,招式詭秘,步步緊逼。
官鶴鳴有傷在身,在了下的猛烈攻勢下,變得疲於應對。
兩軍混亂廝殺,空氣裡瀰漫了一絲血腥味,滿地火把,屍體橫呈,蒼痍而慘絕。
拼殺過於激烈,沒有人注意到一支浩浩蕩蕩的人馬悄然而至,將閉鎖丘包圍得水洩不通,數以千計的的弓箭手嚴陣以待。
一人從車輦上下來,著盔甲,佩寶劍,萬軍叢中,鶴立雞群,他穿過整齊的隊伍,看著兩軍廝殺,臉上浮起一絲慍色。
陰顯,官鶴鳴已處於下風,唯有招架之力,身上多處劍傷,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