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滴落,消失於夜色,浸入塵沙,無影無蹤。
官鶴鳴猝不及防,他沒有懷疑過,了下會毫不留情的將利劍刺向自己,那一刻,心如挫骨揚灰般。
同樣也寒了閉鎖丘將士的心,他們為西界奉獻了數十年的青春,保一方城池的安寧,卻換不來一場信任。
官鶴鳴與將士們共情,他拖著受傷的身體,單手舉起長戟,做了艱難的決定:“今日,我官鶴鳴在這裡,反了西界。”
火把將他的身影照得格外偉岸,他神情肅穆,目光牢牢鎖在了下身上。
“前鋒尉,不可。”霍白亦及時勸阻,他的聲音淹沒在前鋒營此起起伏的聲濤下,不留痕跡。
“反了它。”喊聲震天,前鋒營的將士手舉長戟,無數火把墜落,星火四濺。
既為憤怒,也為尊嚴。
事出突然,霍白亦腦中一白,自己帶出的部屬,揭竿而起,在他預想之外,背叛是王的大忌。
“前鋒尉,你瘋了嗎?”霍白亦掙扎著,雪莽青藤網急劇收縮,直至精疲力竭,“前鋒營是榮耀的,別讓他們的青春馥水東流。”
“將軍,請您原諒,我只是有些悲哀。”官鶴鳴滿眼哀慼,如果連最敬重的人都保護不了,要這耿耿忠心有什麼用。
“前鋒營的勇士,不怕死的隨我一起,踏平閉鎖丘,直搗王城。”官鶴鳴將長戟插地,揮動著拳頭,喚起閉鎖丘戰士的戰意。
“你們當中有退縮的,隨時可以離開,我官鶴鳴不強人所難,也不怨誰,畢竟此番,是生死未卜的事,願意追隨的兄弟,我們一起贏回曾經的榮耀與尊嚴。”
“誓死追隨。”邊軍整齊的邁進一步,目光如炬,信念堅不可摧,上萬支長戟揮動,昏黃的燈火中揚起塵煙。
此景,正是了下希望看到的,他咄咄逼人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官鶴鳴,一旦起了事,等待你們的就是一條不歸路,能走多遠,你想陰白了嗎?”
“前鋒尉,別胡來,檀樂是在挑撥離間,別上了他的當。”霍白亦不能眼睜睜看著數以千計的將士,跳進火坑,釀成悲劇。
“我很清楚在做什麼,將軍,你放心,這件事與您無關,是我前鋒營要反的。”官鶴鳴鐵了心,駟馬難追,他的目的很簡單,不能讓將軍蒙不白之冤。
官鶴鳴揮劍斬了旗幟,它墜落到火把上,迅速燃燒起來,旗面變得千瘡百孔,一瞬,只剩下一堆灰燼。他正式宣佈,前鋒營脫離金湯軍。
場間對峙變得越發緊張,前鋒營與禁衛軍如開弓之弦,隨時可能爆發戰爭。
閉鎖丘的每一位將士緊繃著神經,死盯著對手,嚴陣以待。
混在隊伍中的楚越塵輕碰了楚歸鴛的胳膊,低聲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你沒發現事情正朝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楚歸鴛神不知鬼不覺的向前移動。
“你是說場面越混亂,越方便我們行動?”楚越塵緊隨其後,隊伍中的將士掃了他們一眼,繼續看向前方。
“聰陰。”楚歸鴛回頭,四目相對,一臉欣喜。
“可是,前鋒營反了西界,就算能救出霍白亦,處境於他而言更加不利。自古以來,謀逆都是大罪,等待他的是無盡懲罰與千古罵名。”海盛冷靜的替他們分析道。
冷不丁的一言,如冷水撲面,楚越塵迷茫了。
“別管那麼多,先把霍白亦救出來再說。”楚歸鴛神色從容,開始分配任務,“等會兩軍打起來,我就衝進去救人,你在外面接應我。”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海盛身上,良思片刻,叮囑道:“你……自己放機靈點,別給我們拖後腿。”
“我怎麼就成拖後腿的了?”海盛不服氣的反駁,聲音較響,引得四周將士頻頻側目,楚歸鴛略顯尷尬,急忙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