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嫣妍被關進了大牢,理由是殺人,被殺者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雲軻。
雖然雲軻只是雲祁崢的義子,但云祁崢待他如親生,還打算將宮主之位傳給他,如今雲軻一死,傷的不只是雲祁崢的心,還有云譎宮的千年基業,所以嫣妍必死無疑。
前段時間見嫣妍的時候,她渾身是傷,還說要自強自立,重新做人,才沒過多久,她就殺了人,芷菡簡直不敢相信,同窗一場,她買通獄頭到牢裡見她最後一面。
見到嫣妍時,她渾身是鞭痕,應該受過酷刑,她很激動,緊握著芷菡的手,哽咽道:“芷菡,我不是故意殺人的,是他要殺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聽到這裡,芷菡心中一驚,“正當防衛?”於是問道,“事情經過是怎樣的?”
待嫣妍說完事件經過,芷菡估摸著她應該是防衛過當,此事還有迴旋餘地,於是疑問,“當時房間裡有其他人嗎?”
“沒有!”
“沒有證人,這可難辦了。”芷菡沒有把握幫嫣妍翻案,即便人不她殺的,如果雲祁崢想要她的命,也沒人敢阻攔,更何況雲軻確實死在她的劍下,雲祁崢怎會饒她?半晌後,委婉拒絕,“嫣妍,我真的很想幫你,但是,死的人是雲軻……”
看到她那絕望的眼神,芷菡慚愧地低下了頭,她確實無能為力,但凡有辦法,她一定會全力以赴。
突然之間,嫣妍竟然跪倒在地,哀求道:“你去求聖君啊,以你與聖君的交情,只要他肯出手,我就有救了!”
“其實,我跟聖君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他的奴婢而已,說不上話。” 芷菡撓了撓額頭,無奈地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聖君對你有情,只要你肯去求他,他定會答應!”
“即便聖君開口求情,雲祁崢也未必會賣他面子,畢竟死的是雲軻。”說話的時候,芷菡的聲音很輕。
許是走投無路了,嫣妍跪在地上,拼了命地磕頭,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額頭,“無論如何,只有聖君能救我,芷菡你一定要幫我,我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上!”
看到這裡,芷菡心如刀絞,事關人命,一時衝動之下,竟然答應下來,“我去說說看。”
“如果我這次撿回一條命,今後,我定會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本來已經離開琉璃境了,為了救嫣妍,芷菡不得不折回去,她猜想赫連禹在朝夕殿,不假思索地來到殿外。上次偷看他洗澡,還冒犯了他,想必他正懷恨在心,這次主動送上門去,不知是被挖眼,還是被杖責?一想到這裡,她就開始猶豫起來。
一條人命,含糊不得,最終,她下定決心推開了殿門,赫連禹果真在殿內,正研究卷軸。
“你不是去擢翾序了,怎麼又回來了?”赫連禹頭也不抬,想必對來人的作風十分熟悉,這才能聽聲辨人。
“奴婢回去後,一想到聖君的容顏,就夜不能寐,所以又回來了,想多看幾眼。”芷菡決口不敢提那日在泳池裡發生的事情。
“油嘴滑舌!”赫連禹微微一笑,想來早就將泳池發生的事忘了。
見對方心情甚好,芷菡屁顛屁顛地端著事先準備好的羹湯,走到案几旁,“聖君日理萬機,奴婢猜想您定是十分疲憊,所以特地熬製了一碗提神湯。”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遞到赫連禹嘴邊,“聖君您嚐嚐。”
見赫連禹不拒絕,喝了一口,她趁熱打鐵,又餵了幾勺,興許是喝了太多,他伸手擋住了她,“夠了,有事就說吧!”
“聖君……”芷菡欲言又止,她從未向赫連禹提過要求,更何況是此等難事,她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此時,赫連禹乾脆放下手中的卷軸,望著芷菡問,“瞧你那副模樣,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得到本君原諒是嗎?你且說說看。”他猜到了芷菡的心思,竟然主動開啟了話匣子。
芷菡趕緊搖手,“沒,沒,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赫連禹一臉疑惑。
“奴婢有個請求,望聖君能答應!”芷菡嘟起嘴,像在撒嬌。
“你這個樣子,本君有些不習慣。”赫連禹撓著額頭說,“有事就直說吧。”
隨即,芷菡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跪倒在他腳下,望著他的眼睛說,“聖君,奴婢從未對您提過任何要求,望聖君一定答應奴婢!”
或許從未見她如此懂禮數,赫連禹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慮色,“會是什麼事,讓她如此慎重?”旋即又恢復正常,笑著說,“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什麼事?說來聽聽。”他並未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