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幻被盜案告破,盜取釋幻的人也已經抓到,芷菡他們也不便再留在趙府,再加上有任務在身,第二日便辭了行。
在趙府的時候就聽說這個月十五,容悅會來嘆芳湖遊湖,所以他們並沒有離開桃園關,而是在鎮上找了家客棧先對付幾宿,等待十五的到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芷菡的房門被人敲響,來人是赫連禹,說是叫她一起去勘查嘆芳湖的地形。為了確保十五那日擒獲容悅,必須摸清嘆芳湖周圍的環境,做好周密部署,方可制勝。
因為白日裡,嘆芳湖行人眾多,還有趙府的人在佈置花船,人多眼雜,不便行動,這才選擇晚上去勘查。
芷菡自是樂意,稍微拾掇了一下,便跟了出去,邊走邊發出讚歎,“選擇晚上調查嘆芳湖,公子英明!”說著,她還不忘朝對方豎起大拇指。
“少拍馬屁!”聽到對方恭維的話,赫連禹不像先前那般反感,心裡倒有幾分喜悅。
“我說的是事實啊,公子才貌雙全,世間少有……”芷菡一路上嘮嘮叨叨,赫連禹終究產生了倦意,好在客棧離嘆芳湖不遠,不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有了正事幹,芷菡自覺地閉上了嘴,整個人像換了副面孔,立即變得正經起來了。
月光下的嘆芳湖,恬靜而神秘,像披了一件星光燦爛的霞衣,一排排楊柳矗立在岸邊,如同一個個挺拔的衛士,守護著這片淨湖。湖泊中央漂浮著幾艘裝扮一新的花船,在微風的吹拂下,此起披伏地搖晃著,四周靜的出奇,只能聽見湖水拍打著船底的聲音,像一首有節奏的音律。
芷菡站在岸邊,感受著香甜的空氣和溫暖的湖風,心情也舒暢了起來,不經意間,她想起了夢境中和鬼公子傾夜遊湖的場景,不同的湖泊,不同的人,也沒有艄公,卻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用手指沿著赫連禹的身影在空中描摹起來,高大挺拔的身材,寬闊的肩膀,細窄的腰肢……簡直是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
還沒描完,卻見赫連禹突然轉過身來,疑道,“你在做什麼?”
芷菡趕緊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說,“沒,沒做什麼啊!”
正自沉默,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走,去花船上看看!”說著,縱身一躍,如同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飄到湖中央的花船上。
芷菡看得有些出神,正沉迷在這美好的視覺中,就見赫連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回過神後,她追了出去,落在了男子的身邊,又是一陣微風吹過,鼻翼裡傳來丁香的味道,心裡便嘀咕了幾句,“他還是喜歡這個味道,丁香性溫,具有驅寒的效果,不知他畏寒的體症有沒有改善些?”
見被直勾勾地盯著,赫連禹皺起眉頭,“你在想什麼?”
芷菡陡然回過神來,謊稱,“沒,沒什麼。”
花船的甲板上鋪著紅地毯,船桅上還掛了大紅燈籠,四周也都佈置著各色鮮花,想來容悅還擁有一顆少女心,作為一個提前來享受這一切的闖入者,還有美男相伴,芷菡竟然體會到一絲浪漫的感覺。
她情不自禁地朝男子身旁挪了幾步,躲在他的身側,心潮澎湃,儼然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或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赫連禹刻意朝旁邊挪動了幾寸,保持著安全距離。
模糊間聽見有人說,“你去裡面看看!”緊接著那個青色的身影便躥了出去,消失在視線外。
站在甲板上,芷菡往船內望去,能依稀窺見裡面的擺設,都是些桌椅板凳,無甚特別。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到裡面,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番,將裡面的佈局摸得一清二楚,這也是此行的目的。
等出來後,正好撞上赫連禹,稟明,“公子,後面有個出口,可以直通船尾,船艙裡還設定了好幾處機關,我都記了下來。”
赫連禹“嗯!”了一聲,隨後又補充道,“船身上也有機關!”說著便飛到了另一艘船上,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摸清了所有花船的格局,回到岸上,已是丑時,他們準備回客棧休息。
剛出了嘆芳湖,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唱戲的聲音,聲音淒涼,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顯得格外刺耳。
“大半夜的,怎麼還有人唱戲?”芷菡發出疑問。
“有妖氣!”赫連禹的情緒有些波動,聲音帶著一絲緊迫感。
芷菡道行比較淺,自然分辨不出,聽對方這樣說,這才謹慎了起來,隨著他循聲而去。
空蕩蕩的大街上回蕩起抑揚頓挫的唱戲聲,怪瘮的慌,芷菡不由得拽住赫連禹的衣袖,緊緊地跟著,來尋求庇護。
最後,他們找到了聲音的源頭處,站在一座氣派的劇院門口,登時大驚,這裡分明是前些日子上演奪男大戲的地方,當時看見兩個與他們長相相似的人在舞臺上唱戲,戲曲的內容也十分奇怪,那時就覺得匪夷所思,如今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又平添了一絲詭異感,“難道這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