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禹攥著那封信,坐在案几旁,忍著錐心之痛讀完了信件。因為憤怒,他那白皙的臉頰滲出細密的汗珠,攥著信建的指節緊的發白。向來冷靜睿智的他,此刻卻無法控制焦躁而又悲憤的情緒,他一把將案几掀翻,零碎的物件噼裡啪啦從空中掉落,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那動靜頓時引來了院子裡的護衛。
為護駕而來,護衛們破門而入,抽出長劍,左顧右盼,確認屋內沒有刺客,這才稍稍放鬆了警惕,搜尋著聲音的來源。愕然地盯著翻倒的案几,散落一地的物件,還有赫連禹憤怒的表情,他們大眼瞪小眼,眼中的驚訝恰巧說明了赫連禹的異常。
“滾出去!”正是需要安靜的時候,卻被一大堆護衛驚擾,赫連禹史無前例地爆了粗口。
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護衛們有序地退出房間,識趣地關上房門。
“等等!”這話是赫連禹說的,他叫住了最後一名守衛。
“聖君有何吩咐?”那人躬身道。
“把閭丘勐請來。”停頓片刻後,他這才說道,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是!”
下了最後一道指令後,他焦躁地等在屋內,來回踱著步,盤算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閭丘勐向來雷厲風行,接到指令後,披了一件披風,便火急火燎往殿內趕去。他邊走邊想,“上次得境聖召見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我身體不好,一直在家養病,聖君是知道的,他為何會突然召見我?是不是琉璃境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想到這裡,心中開始惴惴不安。
來到殿前,大吃一驚,周圍散落著物件和碎片,再看赫連禹手扶額頭,頭髮散亂,神色憂愁,像遇到了大麻煩似的。
以他對男子的瞭解,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他都是穩如泰山,絕不會愁成這樣,一想到這裡,竟然手心冒汗,小心翼翼地詢問,“聖君,因何事憂愁?”
赫連禹不回答,避開話題問其他,“你手下有多少兵馬?”
“啟稟聖君,將士十萬餘人,兵馬二十萬頭。”
“足以!”聞言,赫連禹發出指令,“你即刻召集兵馬,明日出兵攻打逍遙逸!”
“攻打逍遙逸?”閭丘勐猛然一驚,“聖君素來提倡和平相處,不曾發動過一場戰爭,為何突然之間要攻打逍遙逸?”他一臉茫然。
赫連禹振作起精神,振振有詞,“逍遙逸盤踞著雷氏餘孽,未免雷氏捲土重來,必須斬草除根!”
“這......”閭丘勐猶豫起來。
“閭丘伯父有話直說!”赫連禹緊盯著他問。
“老臣以為攻打逍遙逸時機未到!”頓了頓,閭丘勐接著說,“其一逍遙逸地勢險峻,需經過周密部署,不可貿然進攻。其二逸天藍紫和慕震合有舊情,如果她走投無路向穹觴借兵,以慕震合的為人,老臣以為他十有八九會相助,到那時,我們未必有勝算。其三正所謂出師有名,我們並沒有出兵的理由。其四老臣年歲已高,卓兒至今下落不明,老臣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對方的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臉色突變,“本君知道閭丘伯父的顧慮,此次出兵藍紫猝不及防,還沒等到慕震合支援,我們已經攻下了逍遙逸,還有此次本君將親征,伯父無需擔憂,至於說逍遙逸地勢險峻就更不用擔心了,本君早就將那裡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閭丘勐被說的啞口無言,半晌後說,“可是我們師出無名,定會引起各派的反對......”
“睿遠被逍遙逸抓了,本君絕不能坐視不理!”
閭丘勐質問道:“為了一個護衛,聖君當真要與天下百姓為敵?”
只見赫連禹神色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這一仗不得不打!如果大獲全勝,將擴大我琉璃境大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