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解藥的人,在隔離區休養幾天,就被送出聃淇鎮,算是安全了。
為了救更多的人,芷菡他們一面用水晶蘭研製更多的解藥,一面尋找水晶蘭的替代品。
那日,芷菡苦苦鑽研了一個上午,疲乏不堪,準備先休息下,緩解下緊張的情緒,她打算找族長商量下接下來的抗疫方案。
安置點的隔壁就是族長的府邸,只不過片刻功夫,她就來到府上,不曾想,府裡的丫鬟說族長一早就去接洽救援物資了,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就這樣回去,豈不白來一趟?說起來,來到聃淇鎮已有數日,每日埋頭苦幹,連族長的府邸都未曾參觀過。
為了不留遺憾,她打算四處參觀參觀,腳步印在了湖邊,花園,涼亭,閣樓,景色有些蕭條,但還是能瞧出先前的繁盛,要不是發生瘟疫,這座府邸應是十分豪華的。
閒庭信步的時候,她經過一處偌大的建築,上面寫著“書軒齋”,“應該是族長的書房或者辦公用地。”她這樣想著。
只是駐足停留了片刻,準備離開,卻見書房的大門被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她稍稍瞥了一眼,發現出來的人居然是疊蕭,他手中還拿著幾本書籍。
見到自己,先是一頓,緊接著微微一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想找族長商量救援的事情,沒想到他不在,所以就四處逛逛。”芷菡瞥了瞥疊蕭手中的書疑問,“疊講席,你這是?”
“我來族長的書房借些地方誌,看能不能在聃淇鎮找到替代水晶蘭的草藥。”疊蕭揚了揚手中的書說,“好幾天前就跟族長說好了,今天才得空來取。”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疊講席果然想的細緻。”芷菡忙不迭地讚歎。
安置點已經容納了好幾百人,雖然數量不小,但對於聃淇鎮五萬人的龐大基數來說,救治力度遠遠不夠,可見情勢相當嚴峻。
居民區、酒樓和娛樂場所因為人口密集,疫情十分嚴重,實際上染病最嚴重的還是軍營,那裡環境相對封閉,人又比較集中,簡直就是病毒的溫室,除了部分位高權重的將士被送進安置點,其餘人都被遺棄在軍營裡,數萬名將士染病者十之八九,望著密密麻麻的病人,芷菡只覺頭皮發麻。
擒西城位於東北方,那裡地勢平坦,處於丘陵地帶的聃淇鎮、承魚鎮和蝶衣鎮各有幾座大山,這一帶是最佳防守之地,相當於擒西城的天然屏障,是以軍隊大都在這三地駐紮,如果這個時候有其餘番邦來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攻破聃淇鎮,長驅直入,直抵擒西城的腹地。
想到這裡,芷菡打了一個哆嗦,“太可怕了!”
解藥裡有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水晶蘭,此藥材是一種生長在極寒之地的蘭花,本就罕見,再加上製成藥材的程式極其繁瑣,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和財力,如今解藥已經被達官貴人消耗殆盡,根本滿足不了眾多普通村民的需求,如果數量得不到提升,這就意味著,勢必有一大部人會因為得不到解藥而病亡,而眼下又找不到替代品,救援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這日,疊蕭稱有事出去一趟,而芷菡也出了軍營,準備去冀騫那裡瞭解情況,他是主動提出深入村民家,負責未感染人員的安置的。大街上空蕩蕩的,不像剛來時隨處可見感染者,想來已經被處理了,她急切想知道這些感染者都去了哪裡。
碰巧的是,沒走多遠,遠遠瞧見冀騫身後跟了幾個狼狽的身影,雖然骨瘦如柴,但好在未被感染,她問道,“那些感染者如何處理的?”
冀騫落寞地低下了頭,無奈道,“安置點空間有限,那些感染者都被運到郊外,焚燒處理……”
“什麼?”芷菡驚得目瞪口呆,心裡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的石頭,堵得慌,不顧勸阻,毅然前往郊外。
遠遠地,就聞到一股焚燒的惡臭味,半空還冒著黑乎乎的濃煙,遮住了眼前的視線,竟似將天空也染黑了。
走到近處,瞧見十餘名全副武裝的人正將一個個麻袋往火堆裡扔去,這裡面裝的應該是人,不知是死是活?這些人被垃圾一樣對待,無情地投擲出去,觸火即燃,頃刻便化為烏有,場面極其慘烈。
看到這裡,芷菡心裡很不是滋味,產生了一種想揍人的衝動,強忍著悲痛,衝上前去,逮住一個扛著麻袋的壯漢,“住手!”她怒斥。
“你想幹什麼?”壯漢惡狠狠地瞪著她,“他們都中了毒,如果不燒掉,會傳染!”
此時,麻袋裡居然有動靜,她要求壯漢開啟麻袋。
剛開始壯漢不願配合,在芷菡和冀騫兩人的強烈要求下,他不得不將麻袋放到地上,隨後開啟。
這一開啟,著實將兩人驚得目瞪口呆,原來裡面裝的是一名約五六歲的女童,她瞪大雙眼,流露出恐懼又無辜的眼神。
“她還沒死!”芷菡知道女童要被扔去活活燒死,急切喊道。
壯漢若無其事地說,“她已經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