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他們現在面臨的最大難題是找誰試藥,經過一番討論,他們一致決定找牲口試藥,雖然也有些殘忍,但總比找人試好吧,如今形勢危急,也找不到其他更可行的辦法了。
事不宜遲,他們立即開始行動,在村裡了尋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戶養羊的農家,四處查探一番後,發現養羊的人早就死在了屋子裡,羊圈的羊也死的死傷的傷,五十多頭羊活著的也就五六頭,這五六頭也全身發紫,顯然病情已經發展到了晚期。
他們當即搭鍋起火,將研製出的草藥放進瓷罐裡熬製,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藥終於熬好了。兩人一個端藥,一個掰開羊的嘴,將藥汁倒入中毒的羊的口中,緊接著就是等待結果。
他們不敢走遠,又不敢隨便找地方休息,只能站在不遠處觀察,等待之際,終於可以鬆一鬆緊繃的心絃,芷菡撓著額頭,表達出心中的感激之情,“幸虧有疊講席指點,否則這解藥根本研製不出來。”雖然她記得藍魅訣上關於藍炎的解說,但終究沒揣摩透徹,關鍵幾味藥還是疊蕭提出來的。
“年少時研究過醫理,對解毒有些見解,不過這次也只是誤打誤撞。”疊蕭望著四周蕭索的環境,淡然一笑。
芷菡不置可否,表達出自己的想法,“疊講席過謙了,光是看症狀就能想到關鍵點,怎麼能說是誤打誤撞呢?”
“真不是我謙虛,肯定是天上的神仙在幫我們,才讓我靈光乍現。”
芷菡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思緒萬千,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時辰,朝羊圈裡望去,發現剛才喝了解藥的那頭羊身上的紫淡化了很多,不知是就要毒發身亡了,還是因為解藥起了效果。他們滿懷期待地盯著那頭羊,眼神不敢有片刻移開,都盼望著奇蹟出現,遺憾的是,頃刻之間,那頭羊便抽搐起來,口吐白沫,不消片刻便死了。
他們研製的解藥不但沒有解了毒,還加速了毒發,他們失敗了!但他們沒有放棄!
鼓足勇氣後,開始進入第二輪解藥研製,又是研究醫書,又是採藥,不厭其煩,百折不撓,這股精神勁確實值得敬佩。
兩日過後,第二味解藥便出爐了,給羊服了後,羊不但沒有死,病情還有所好轉,這令他們高興了好一陣子,還以為就要成功了,讓人心痛的是,第二日那頭羊還是死了,想必之前的好轉都是迴光返照。
第二輪又以失敗告終,嚴重打擊了他們的自信心,自研製解藥以來,他們連續五日沒有合過眼,可以說是疲憊到了極點,再這樣下去,只怕解藥沒研究成,自己先去見閻王爺了,理性考慮後,他們決定清理一處空地,暫時休息片刻,等養好精神再繼續作戰。
實在太累了,他們各自靠在牆邊,閉上雙眼,沒有言語,就像兩個陌生人,他們有過幾次接觸,但也只是流於表面的交流,並無深交,相互之間也不瞭解。
迷迷糊糊中,芷菡聽到疊蕭在說話,“你知道舞思嗎?”
“舞思?好像是舞塵樓的老闆娘,她舞姿卓絕,很得雲宮主的賞識,是他身邊的紅人。”她含含糊糊地說,眼睛依然閉著,說話的聲音有些微弱,不知是太累的緣故,還是對談話內容不感興趣。
“舞塵樓?”疊蕭的疑問聲響起。
“女子修內的地方。”擔心對方聽不懂,芷菡又強調,“說白了就是女德學院。”
聞言疊蕭點了點頭,陷入沉默中,應該在思考著什麼,半晌後又問,“你知道舞思是哪裡人嗎?”
“我哪裡知道,我對她根本不瞭解,甚至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頓了頓,芷菡像是豁出去了,放下顧慮說,“更何況,我跟舞塵樓還有仇,這種人最好跟我不要扯上關係,否則非倒黴不可!”
“什麼仇?”疊蕭突然睜眼看向依然閉著雙目的芷菡,呈現出一副陰冷的面孔。
“舞塵樓為了招攬生意,竟然派人送了一本小黃書給我,害得我被人誤會是那種女人……”
“小黃書是何物?莫非是武功秘籍?”疊蕭脫口而出。
“哪裡是什麼武功秘籍,就是那種……”芷菡欲言又止,敷衍說,“記載邪術的書籍!我是修仙之人,哪能修習那種東西,你說,這不是擺明了陷害我嗎?”她還在為上次被赫連禹撞見收藏小黃書的事情,耿耿於懷。
疊蕭依然盯著對方,眸子中流露出質疑的神色,“據我所知,舞思是屾山赤族人,她怎麼可能害你?”
聽到這幾個敏感的字樣,應該是受到震懾,芷菡突然睜開雙眼,轉頭搜尋說話的人,四目相對之際,她察覺到男子的臉如刀刻般面無表情,不禁打了個寒顫,“疊講席認為我在撒謊嗎?一直以來,我都是尊師重道的,不會欺騙老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既然都是赤族人,按理說不會做出陷害這種事情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疊蕭揚嘴一笑,恢復成往常和藹可親的模樣,只是不知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如果真是赤族人,當然不可能陷害我。”芷菡又解釋說,“實不相瞞,屾山沒有一個叫舞思的人,不知疊講席是哪裡來的訊息,可靠嗎?如果真有,肯定是改名換姓了,我不知也正常。”
見對方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疊蕭又是微微一笑,“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正義,善良,聰慧,我也從未懷疑過你,你不用緊張!”隨後看向遠處的斷垣殘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