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在眾人的目送下,芷菡三人便御劍來到瘟疫最嚴重的地區聃淇鎮,那是一個擁有五萬人的小鎮,從高空俯瞰,只見下方哀鴻遍野,眾多屍體堆在一起,還有一些只剩半條命的躺在地上哀嚎,據統計,聃淇鎮感染人數上升到一萬多人,死亡人數多達兩千餘人。
在聃淇鎮,芷菡和疊蕭兩人用布將口鼻矇住,又穿上特製防護衣,就進到鎮裡。目前,此地受感染人群多達一萬餘人,軍營也受災嚴重,就連這裡的族長也染了病,所以大街上連個守衛都沒有,儼然一座鬼城。
穿過聃淇鎮的牌坊,只見整座小鎮被一層厚厚的黃霧所籠罩,令得佇立在四周的古樸黑石建築物看上去越發陰森恐怖,不時颳起一陣大風,能將一米開外的殘葉破布捲來,不知是否帶有病毒,空氣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耳邊還傳來嗡嗡嗡屍蟲的鳴叫聲和稀里嘩啦的哀嚎聲,讓人心煩意亂,街道兩旁三三兩兩地躺著一些人,他們臉色發黃,嘴唇發紫,應該染了瘟疫,行將就木,有的已經變成了乾屍,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
一陣凌冽的哀嚎聲響起,眼前閃過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嚇得兩人本能性地後退了幾步,疊蕭快速拔劍朝那物事一刺,“刺啦”一聲,一直黑毛大鳥從半空掉落下來。
望著眼前慘敗又可怖的環境,疊蕭卻雲淡風輕地說,“怕嗎?”
“當然怕,還怕得要死!”芷菡脫口而出,與此同時還縮著身子,全神戒備著。
疊蕭斜睨了女子一眼,疑道,“那你還敢來?”
“疊講席不是也來了嗎?”芷菡冷不丁地一笑,隨後自嘲說,“如果我的死能換回一座城的安全,那也太划算了。”
疊蕭搖了搖頭,神態中盡是不可理喻,也許他與其餘弟子的想法一致,說的好聽點芷菡的做好很高尚,說的難聽點就是幼稚外加愚蠢。
“疊講席為何要來?”芷菡趁機反問道。
“我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你相信嗎?”男子的眸子有些混沌,令人辨不清顏色。
“冒著生命威脅來提升修為?” 這個看似合理的說法並不能令人信服,芷菡認為對方並不是那種一心想著修道的人,她滿臉狐疑,縱然內心有十萬個為什麼,最終卻未說出口。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縱使前面是龍潭虎穴,兩人依舊面不改色,步履穩健,微笑著朝鎮裡走去。遠遠望去,兩個孤獨的背影挺拔堅毅,一陣風拂過,衣發翻飛,陣陣哀樂不合時宜地響起,此等場景頗有英雄赴死的悲壯!
自從發生瘟疫後,聃淇鎮就被封鎖了,被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絡,自生自滅。族長為了抗擊瘟疫做了不少事情,他劃分了一處安置點,用於安置感染人群,又找來村裡所有的郎中替病人看病,不幸的是,郎中在治療過程中盡數感染,就連族長自己也感染了,所有安置點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等死。
族長他們孤立無援,又查不出病因,是以瘟疫不僅得不到遏制,還因時間的推移,朝擴大化的趨勢發展。
見上頭派了兩個人,雖然少,卻是一種極大的鼓舞,族長樂得差點從榻上爬起來,感激涕零,“謝謝你們……”
事不宜遲,也廢話少說,芷菡兩人向族長大致瞭解了瘟疫的情況後,不等休息,即刻投入到救治過程中,眼下先要搞清楚病症,才好對症下藥。
在下人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安置區,這裡收納的都是一些被感染的達官貴人、將士亦或是商人,很少有平民百姓被抬進來的,那些身份低微的普通人得不到及時救治,紛紛死去,活著的為了不傳染親屬,皆流落街頭。
芷菡來到第一張床鋪旁,發現躺在上面的是一位面容枯槁的女人,她發著高燒,偶爾會口吐白沫,周身及臉龐都分佈著紫色的條狀物,看上去像是中毒,並且毒液已經蔓延至五臟六腑,想必命不久矣。
“殷柳分明說是瘟疫,為何從症狀看像中毒?”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與此同時想到另一個更可怕的問題,“既然是中毒應該是人為的,兇手究竟只是想害那幾個商人,還是意在整個聃淇鎮甚至是擒西城?”當下救人要緊,根本顧不上追查兇手。
等到疊蕭也檢查完畢時,兩人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這次爆發的大規模瘟疫,並非什麼傳染病,而是中了一種能傳染的劇毒,至於那幾名商人是哪裡人?從哪裡來?是如何中毒的?已經無法查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