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男人捋了捋鬍鬚,聽得聚精會神,態度似乎有所轉變。
“所以,兒臣這才堅持在赤族長期潛伏下去,透過她們的日常行為以及赫連禹的態度,暗中觀察,才能把赫連羲找出來。”
“如此說來,倒有幾分道理。”絡腮鬍男人的神色由怒轉喜,“漓兒果真是我慕震合最聰明能幹的孩兒。”
見對方意志有所鬆動,男子似乎還不罷休,“父王為何要派大哥去滋惹赤族?”
“本王沒派他去屾山,乃他個人行為,為父已經罰他三個月不許出門。”
“父王罰的未免太輕了……”
“休再多言,為父自有分寸,你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絡腮鬍男人打斷了男子的話,“對了,你洞察那麼多日,可有懷疑物件?”
“兒臣以為芷菡和茹薇都是可疑物件。”
“這就是你給為父的答案?”絡腮鬍男人冷哼一聲,似乎並不滿意。
“芷菡的嫌疑最大!”男子欲言又止,在對方的盛逼之下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測。
“理由何在?”絡腮鬍男人追問。
“其一,赫連禹為何放下深仇宿怨,派閭丘卓前往赤族救災,除非赤族有他非救不可的人。”
“其二,拓藏城救災之日,我們的人去行刺赫連禹,幾乎誤傷芷菡,卻被赫連禹給救了,他為何要救一個毫不相干的赤族人?難道僅僅出於同情?要知道他說話行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的!”
“其三,前幾日赫連禹施法消除追蹤符的靈力,與芷菡相處整整一日,這期間兩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至今是個迷,不僅如此,芷菡還對見過赫連禹之事緘口不言,如果兩人沒有什麼干係,赫連禹不會消除追蹤符的靈力,芷菡也不會隱瞞見過他的事實。”
“其四,擢翾序大考場景在水晶屏上輪流滾動呈現,赫連禹對此次選拔如此重視,定會時刻監督查視,他認識芷菡且明知她是赤族人,為何不予揭穿?要知道赫連禹與赤族有著血海深仇,赤族人不得修仙也是早就載入浮虞族規的。”
“說得好,這才是我慕震合的兒子。”絡腮鬍男人重新走下臺階,輕拍著男子的雙肩,誇讚道。
隨後,他招來護衛,吩咐立刻去查芷菡,務必要將她的的身世和底細仔仔細細查清楚,不能遺漏任何蛛絲馬跡。
等護衛領命退下後,男子怏怏道:“其實,父君大可不必派人去查,明日便知分曉。”
“這話是什麼意思?”
“赫連禹已經下令,明日在擢翾序入學盛典上公開審判芷菡和茹薇兩人,依據浮虞的族規她二人定免不了一死,在天下群雄面前赫連禹斷然不敢公開袒護,如果她們兩人中有一人是赫連羲,他定會想方設法相救。”說話的時候,男子有些失魂落魄。
“假設赫連羲是兩人中的一人,赫連禹不會下令在入學盛典上審判,所以她們應該都不是赫連羲。”慕震合捋鬍鬚分析。
“這就是赫連禹的高明之處,如果這兩人中真的有赫連羲,那麼今晚赫連禹一定會採取行動,他這招是先撇清干係,然後再實施營救。” 男子神色黯然,“如果芷菡不是赫連禹的親妹妹,就會被赫連禹處死!”
“你還說自己對那女子不存私情?”慕震合的臉上佈滿冰霜,似刀刻般,看起來可怖。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男子萬念俱灰,耷拉著腦袋。
“來人啊,將三殿下帶回寢宮休息,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慕震合男人命令道。
話說,芷菡和茹薇被護衛押送到擢翾序的大牢,兩人所犯的是死罪,被關在一處獨立牢房,由十幾名護衛嚴加看管,不得任何人接近或是探監,以防兩人越獄逃跑。
牢房四周除了手持兵器的護衛外,便是森冷的牆壁和加在身上的手銬腳鐐,這種手銬腳鐐是用於制服神仙的捆仙鐐,外圍發出一陣陣亮光,任何掙脫的舉動都會受捆仙鐐法力反噬,傷痕累累,任憑武藝再高也無法逃脫,用這種上等法器來困住兩名完全不通法術的人還真是大器小用。
兩人坐在陰冷潮溼,黑暗沉寂的牢房裡靠在一起,相互取暖鼓勵,只有這種絕境之時方能體現姐妹情深吧。
斷魂和斷意杳無音信,更可氣的是平時對她們百般關照的顥辰也不知所蹤,他們是否會不顧生命危險來搭救她們?這裡有如鐵牆銅壁,冒然前來也只是白白葬身一條鮮活的生命罷了。
不能怨恨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當初一意孤行,非要來擢翾序習武,才會落到如此田地,哪裡會料到赫連禹對叛黨赤族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