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掠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此時的白昊已是出現在了距離小鎮有千里之外的一處荒郊野嶺處,周圍是一座座早已沒有後人祭拜的墳頭。
白昊不敢掉以輕心,運起心神注意著四下的動向。
雲海之上,突然響起一道威嚴嗓音。
“小打小鬧也差不多了,白昊,可敢接下老子的這一拳!”
一隻金色拳頭自雲海之中破開,自天幕之上而下,直落砸向白昊的頭顱,拳勢雷霆萬鈞,恐怕砸落在白昊的身上會當場斃命。
一聲嘆息驀然響起。
隨後天地之間一下子靜止了下來,一切都停止了,就連無形的風也停滯了,而那砸向白昊的金色拳頭就那麼定在了白昊頭頂的幾尺前,白昊的身形亦是定在了半空之中。
此刻一位中年儒士憑空出現,正是陸然。
隨後陸然輕輕一揮衣袖,一陣清風吹拂,那隻金色大掌就這樣隨風消散在了天地之間,無影無蹤。
另一個方向,一個與陸然長相一模一樣的僧人踏空而來,身披赤錦袈裟,全身被璀璨金光籠罩,身後更是隱約浮現出一尊通體瑩白,寶相莊嚴的金光佛像。
金剛怒目,菩薩垂眉。
那僧人雙手合十,以佛家作禮。
“阿彌陀佛。”
這僧人乃是陸然一氣化三清的三清之一,法號「不空」,曾獨自遊歷西方淨土,翻佛經唸佛法,最終以佛法入道躋身十四境。
陸然作揖行禮,“麻煩了。”
如今的小鎮猶如一件四面漏風帶著裂紋的瓷器,作為小鎮的一方聖人,此刻若是出手只怕會加劇小鎮災難的來臨,所以他也是將自己這具遊歷在外的分身召回。
在陸然彎腰作揖的同時,天地之間時間重新開始流淌,一切恢復如此。而黑衣人的那隻金色大掌卻是消失不見。
僧人雙手合十笑道:“汝若師我故,知我非我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說完那僧人一腳踏出,身影已是來到了天幕雲海之上。
黑衣人本是端坐於雲海之上看著底下的白昊,猶如神明俯瞰人間螻蟻,他非常享受這種看著將死之人面上的表情,這讓他彷彿回到了千年前他們統治天下的感覺。可誰曾想就在拳頭將要落下之際,變故橫生,自己突然之間彷彿被定身了一般,只有心神能調動,其餘的一切都無法運起。
此刻恢復之後也是看到了不空僧人,黑衣人問道:“你是從哪兒冒出的禿驢?敢著來送死不成?”
不空僧人雙手合十,神色不悲不喜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衣人氣笑道:“老禿驢,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不空僧人臉色平淡道:“露水相逢,無根浮萍。貧僧無需知道施主姓甚名甚。”
“哈哈哈,好,本座就喜歡你這種自視清高的禿驢被本座一掌拍死,本座都不記得當年拍死過多少和你一樣的和尚了。”
黑衣人說話間就是抬起手掌打出一道靈光,速度之快,以至於原地還留著他的殘影,在空中拖拽出一抹纖細如長繩的銀色光柱。
黑衣人先前看似在嘲笑不空僧人,實則在暗中蓄力打一個出其不意。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黑衣人竟是無法看透不空的修為,要知道作為一個準十四境修士,天底下已是沒有多少修士能夠讓他看不透修為了,而如今竟是憑空出現一個可能是十四境的和尚,所以別看此刻黑衣人頗為囂張,實則極為警惕。
靈光瞬息而至,直直衝向不空僧人的眉心,距離不空僧人只有幾尺之近,彷彿下一刻不空僧人便會被這道靈光撕碎。
不空僧人依舊淡定從容,緩緩伸出一個手掌,手掌之中金璨流轉,隨後遍體渾然皆金色,猶如佛家羅漢的無垢金身,一層淡金色的屏障將不空僧人籠罩其內,那道靈光打在金色屏障上只是泛起輕微波紋,如水波盪漾,掀起淡淡漣漪,對不空僧人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阿彌陀佛,施主為何如此執迷不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黑衣人神色凝重,心中暗道:這禿驢恐怕修為不在自己之下,極有可能在自己之上,看來得使出全力才行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不愧是屬老王八的和尚,廢話少說,你可敢吃下本座這一掌!”
話音未落黑衣人黑袍之下突然鼓動,在黑衣人的正上方出現了一處電閃雷鳴的巨大漩渦,漩渦之中一隻帶著雷電碎屑的大掌撥開雲海從漩渦中探出,雲朵飄散如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