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寂看著裴熹蕪,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太過多心,眼看著裴熹蕪又開始彈曲,明若坐在他身旁認真聽著,涼寂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明景捻著一粒棋子,眉眼低垂,溫和又帶著少有的懶散,望著涼寂微笑:“不是要下棋嗎?怎麼又在發呆?”
涼寂只覺得心跳如擂鼓,彷彿一瞬間,所有聲響都消失了,只餘下面前的這個人,彷彿即使是檣傾楫摧也沒什麼關係。
“沒,沒想什麼。和你下棋我肯定會輸的啊。” “要我讓你幾步嗎?” “別,不用讓我,認真和我比呀,即使是輸了,我也沒什麼關係的。”
一局下來,即使是涼寂拼死抵擋也仍舊是輸的慘烈。涼寂抬眸看著明景:“太子殿下棋藝了得,看來我還要多加練習。”
“哎呀,涼寂你不要和景哥哥下棋啦,我從來沒見過誰贏過景哥哥,待會我彈完這一首曲子,我們要不要出宮轉一轉啊?”
明景淡淡的撇了明若一眼,明若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改口道:“其實,宮裡就挺好的,我們真的不用再出去了,何況也不安全,景哥哥也太忙了,沒法出去。”
涼寂有些無言以對,她無奈的看了一眼明景說:“其實,我也沒多想出去。畢竟,也沒什麼特別大的節日。只是,太子殿下,我們過幾日去看看我父親吧?”
明景淺笑著壓低聲音道:“我也打算過幾日和你一起去看看顧相,只是,我們可以私下裡去,明若太鬧騰。”
涼寂默默地看了一眼明若,點頭,暗想:明若,這可不是我不仗義。
想著,她果斷道:“明若,那我和太子殿下先回去了,不打擾你練琴了。”
說著,她連忙起身拉著明景離開。明景深深的瞥了一眼裴熹蕪,裴熹蕪只是目光悠長,短暫的對視後便又開始彈曲子,這一次倒是清揚婉約。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於農郊。四牡有驕,朱幘鑣鑣。翟弗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眾減滅,鱣鮪發發。
明若聽著曲子,遲疑著問道:“熹蕪,你是有心上人了嗎?怎麼奏這樣一首曲?”
裴熹蕪面色沉靜:“心裡是有一位姑娘,只是道阻且長,在水一方。”
明若面色微紅然後有微微發白,有著急切與不確定的惶恐:“熹蕪,你有心上人了?!是誰呀?!”
裴熹蕪面上帶笑,慵懶風流:“你不知道是誰嗎?是我先前太過含蓄了嗎?”
明若面上嫣紅,囁嚅著:“可是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裴熹蕪眼中有依稀可見的暖意,眉眼微彎,他說:“我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很喜歡,很喜歡。”
明若抬眸看著裴熹蕪,只覺得先前的所以變故彷彿從未發生過,彷彿她們只是睡了一覺第二天又回到書院讀書而已,她們還是最開始的樣子。一切都沒有變過,彷彿先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明若眼睛發紅,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她慌忙用手去擦,擦著擦著抿唇微微笑著,她哽咽道:“熹蕪,我以為你不再喜歡我了,我還以為我要失去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