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在岸邊看著鐵橋落下,看著自己哥哥孤身一人立在絞盤上,不由的心急如焚,他想讓劃船的人過去把哥哥拉回來,但劃船的人雖然也訝異這個鐵橋為什麼降下,但並不打算去救人。
玫瑰角鬥場的規矩如此,只要上了場,不論對手是誰,無論你情不情願都必須角鬥出勝負,哪怕是角鬥場的人出了失誤,你也得硬著頭皮打。
等打贏了才可以下場理論,該受罰受罰,該賠償賠償。
但這也得有命再說,估計今天很懸。
巴特見他們不為所動,也不求人,只是走到河水邊緣緊緊地盯著絞盤。
很快從幽暗的牢門中陸續走出饑腸轆轆的野狼,這群狼是後天抓捕還不適用角鬥場喧囂的人聲,但也野獸本性就是吃肉,看見不遠處落單的人,沒有絲毫猶豫就跑了上去。
角鬥場的看客們不知道這裡面有變故,只以為是臨時調換了,不由地興奮吶喊著,紛紛對野狼下起了注,畢竟誰也不相信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能贏下殘暴的狼群。
角鬥場的人見狀,也立刻吹響了號角,烘托起了氣氛。
很快狼群都走了出來,不多不少二十二頭,而後面的鐵橋在狼群全登上後就立刻被抬起來,掛回了角樓處,顯然是怕阿瑞斯逃脫。
但阿瑞斯沒有要逃的意思,從一開始就沒有。
他看著眼前慢慢逼近虎視眈眈的狼群,側頭看向巴特,後者會意,趁著眾人都在看場中,猛地朝遠處的絞盤扔上了一把窄刀。
但他扔的太用力,直接扔進了狼群中,狼群像是被這一舉動激怒一般,猛地朝阿瑞斯發起了攻擊。
場中人聲鼎沸,聲浪像湖水蕩漾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沖刺著人的耳朵。
薇薇安抓緊欄杆,湛藍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場中。
期望著事情能朝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
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人群的歡呼聲越來越高,她湛藍色眸子裡的希冀越來越少,眸光越來越淡,直至阿瑞斯將最後一隻狼捅死在絞盤上後,她終於脫力般地!跌坐在碧麗搬來的椅子上。
場中英勇勝出的阿瑞斯被小船運到了角樓一樓,全場都在朝他扔出錢幣,歡呼吶喊著,但阿瑞斯沒有管那些錢幣,而是仰頭看向了四樓看臺上的薇薇安和卡爾。
他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隨即抬起染血的手舉到嘴邊,緩慢的伸出舌頭舔舐了一口。
野獸一樣眼距極窄的眉眼此刻更顯狠戾。
薇薇安心頭一顫,發現他其實是在挑釁,挑釁卡爾更在挑釁自己。
薇薇安不適地皺眉,覺得至少不能輸了氣勢,於是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隨手從僕從舉著的託盤裡拿起一盤蛋糕扔了下去,以施捨野狗的姿態冷傲道:“賞你了。”
厲害又怎麼樣?是男主又怎麼樣?和野狼廝鬥甚至都沒怎麼受傷又怎麼樣?至少現在他還只是個奴隸。
薇薇安用這套說辭安慰著自己,但下面的阿瑞斯卻隨手一抓接住了散碎的蛋糕,然後高聲喊道:“謝主人賞。”
說著就將掌心混雜著血液的蛋糕塞進了嘴裡,那雙黑壓壓的眸死死地盯著她,活像吃的不是蛋糕而是她的肉。
薇薇安胸口劇烈起伏卻又無能為力,對峙了片刻後發現今天輸的太徹底,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起身扶著碧麗的手走出了角樓。也沒管身後的卡爾。
一直到坐上馬車,薇薇安心頭的煩躁都壓不住。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著,梳理著遇到男主後所有的事情,好半晌才睜眼問碧麗:“如果有個男人對你有強烈的反應,是不是說明他對你有興趣。”
薇薇安問的很小聲,像是無措,又像是篤定。
“那要看接觸距離。”碧麗輕輕解釋道:“如果,你在男人面前脫下衣服他對你有反應,那只是正常的身體反應,但如果他只是看著你,和你說話,靠近你都有強烈的反應,那就說明他對你有很大的興趣。”
“這樣的嗎?”薇薇安看著窗外,湛藍色的眸子猶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碧麗,去查一下那個奴隸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