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幾天阿瑞斯剛中蛇毒身體還沒徹底恢複,算得上是絕無僅有的好時機,所以她不能放棄只能倉促安排好後路,以防阿瑞斯死後會出現的種種狀況。
盡管現在做得不算萬無一失,但她已經很滿意了。
薇薇安回頭看了一眼寬大的馬車揚起馬鞭又加快了些速度,很快眾人就走到了一道石橋上。昏暗的月色下石橋看起來孤寂幽暗,而石橋的一端正站著兩個人。
那兩人騎著通體黝黑的駿馬,身披厚重寬大的披風,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出面容,只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薇薇安看著兩人的身影卻沒有露出驚訝的情緒,只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牽著馬車走到石橋邊上便對著馬兒輕輕地揮了兩個鞭子。
馬兒吃痛,輕聲嘶鳴一聲便“噠噠”的踩著蹄子,帶著滿車的金字走向了橋對面。
身後眾人看著對岸兩人牽起裝滿黃金的馬車頭也不回離開的樣子,有些面面相覷。
薇薇安見他們這個樣子,揚起唇角笑了笑卻並不多做解釋,而是翻身上馬掉頭朝著莊園的方向走去。
橋對面的正駕著馬車離開的女人見薇薇安率先騎著馬離開了橋頭,眼神有些暗淡地看向了騎著馬的男人:“哥哥,殿下讓我們辦事情,是不是就算是原諒我們了?”
“不是。”騎著黑馬的男人咳嗽了一下,沙啞著聲音道:“殿下說,她往後要做的事情很危險,所以需要多留一條後路,只是這條後路需要萬無一失所以才找了我們。”
“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麼嗎?”女人有些希冀地看向哥哥輕聲問道:“如果這趟差事辦好了,以後會不會就原諒我們了?”
“不會。。”男人搖搖頭道:“她只說若計劃出了差池,馬車裡的金子便算是她為我們二人準備的退路,讓我們務必保全好自己。”
男人的聲音裡透著苦澀,卻又一字一句,說的分毫不差。
女人眼睛裡湧出熱淚,握住韁繩的手不由得發緊:“我們真的幫不上忙了嗎?”
“碧麗。”阿修斯的聲音在黑夜裡聽著陰沉了不少:“我們做錯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讓她失望了,守好這車金子比什麼忙都好。”
碧麗安靜了一瞬,終於還是長長嘆了口氣:“我知道錯了,哥哥,以後不會了。”
阿修斯回眸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任何蹤跡的對岸,有些悵然若失道:“我們沒有下次了……”
等從暗道趕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薇薇安連洗漱都沒有便躺在了床上,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想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但悶熱的夏季總是會讓人出很多汗,她擰著眉頭忍了一下還是適應不了,便起身走到旁邊的隔間脫下了衣服,從清水擦拭了一下才走出了隔間。
但才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個窗戶是敞開的。
薇薇安心頭一窒,下意識握緊了裹在身上的浴袍。
阿瑞斯坐在窗臺上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在看到了她下意識的動作時更暗淡了一些,但隨即又啞著嗓音輕聲道:“薇薇安,我想你了。”
薇薇安瞳孔一縮,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樣,傳來一陣刺痛感。
她吸了口氣,沒有再管浴巾只抬腳朝著他走去:“阿瑞斯,你好了嗎?”
阿瑞斯看著眼前只用一層輕紗裹著胸口,身上還沾染著水珠,在月光下美得像幅畫一樣的女孩,並沒有問她為什麼好幾天沒去看她,也沒問為什麼不願意幫她找醫生,只垂眸看著她。
無盡繾綣的看著她,好半晌才嗓音低啞著道:“好了。”
“但很想你,所以來看看你。”
他說的若無其事,好像他只是得了個傷寒,病好了便出來見她一樣。
但薇薇安知道他是在生死邊緣掙紮著活下來的見她一面的,她看著他蒼白的神色,和暗淡的目光,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的沖動不可抑制沖上心頭。
但一想到自己在忙著謀取他的性命,那句安慰的話和擁抱就怎麼也給不出。
她倉皇地轉頭,想說些什麼轉移一下話題,便感覺後背貼上了一個有些冰涼的軀體。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將頭埋在了薇薇安的頸窩中。
薇薇安能明顯感覺到他在顫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啞聲裝作毫無所覺一般輕聲的詢問道:“怎麼了啊。”
“薇薇安。”阿瑞斯悶悶的聲音從脖頸處傳來,帶著極其細膩的情緒:“別這樣,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