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君說:“我沒做過這樣的策劃書,應該怎麼開始寫呢?”
寧竹月本來要出去,一聽到她倆聊這個,就坐在了旁邊,表示她也想學。
樂薇自然樂得教:“策劃書這樣的東西,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讓合作雙方理解合作內容,所以一定要易懂,等到了合同的階段,就要反其道而行,不要太易懂。”
她拿過紙筆,畫了幾個框,分別在裡面填上了數個詞彙。
樂薇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無所保留地教她們:“立項的重點,專案能帶來怎樣的收益,最重要的是能給合作方帶去什麼,這些都要寫得既清楚又不清楚。”
安月君問:“什麼叫既清楚又不清楚?”
樂薇說:“這個專案對方能得到什麼好處要寫清楚,但落到具體數字或者承諾則不要寫,也就是說這個策劃書本質是給合作方畫個餅,就看這個餅夠不夠讓對方饞,饞了就可以再談,談幾次沒問題就可以籤合同了,到時候我們要聘用一位律師,絕對不能自己去,就算有京大的招牌,我們也不過是一群大學生,只有自己去談合同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安月君弱弱地說:“不會吧?”
樂薇說:“會。”
雖然態度上如此斬釘截鐵,實際上樂薇心裡也拿不準這個年代光靠京大這個招牌在商業行為上能不能震住場子。
總之先預設不能。
推敲合同細節的時候,如果身邊沒有一位專業的律師在,樂薇會覺得相當不自在。
她現在分外懷念自己的律師團,當初她公司裡的律師們對合同的細節甚至講究到一個標點符號。
安月君說:“那我們現在開始寫嗎?”
寧竹月說:“或者應該先做個市場調研,採訪調查一下教輔書市場的情況?”
樂薇說:“調查要做,不過不用採訪,策劃書現在就開始寫個初稿,等調查完了再修改。”
這個初稿當然要安月君來寫,樂薇動筆的話還提什麼初稿,她差不多直接都能寫出來。
實際上京城的教輔書市場她也已經調查過了,以樂薇的腳程,跑遍京城的書店也用不了一個下午,只要看看書店裡上架了多少教輔書,都是什麼出版社出的,大概心裡就有個數了。
京城的教輔書市場不說是欣欣向榮吧,只能說是啥也沒有。
新華書店這樣的國營書店裡只有一些工具書,這方面倒是挺全的,連一些小語種的辭典都有,但輔導書真的找不出幾本,更不要說習題冊了。
樂薇只從一些邊邊角角的街邊書店裡翻出來了幾本習題冊,也是破破爛爛的,像是從南方進書的時候被塞進麻袋裡充數的。
她現在安排這種工作,只是為了鍛鍊一下寧竹月和安月君。
樂薇還千叮萬囑寧竹月:“不要採訪,要低調調查。”
寧竹月疑惑:“為什麼?”
樂薇說:“不要小瞧商人們的敏銳,一旦有人打聽,就會有人起了心思要做。我們現在可以說賣的就是一個資訊差,賺得就是一筆中介費,而且幾乎是一錘子買賣,一旦書店和出版社在我們之前就意識到了教輔書市場,這筆中介費都沒得賺。”